她不由睁大眼睛,满目震惊。
看着她惊愕的样子,他知道,她也不知道这些。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天澜宗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外位面的人,会通过位面之门,进入我们的大陆,掠夺我们。”
云锦绣从书房里出来,天已经黑了,她穿过花园,出了庭门,慕先生和乌灵宇迎上来,看到她的样子,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木讷地向马车走去,两人迅速跟上。
“回去吧。”她掀起车帘,上了马车。
乌灵宇坐在她的对面,慕先生则自己亲自赶着马车,往盛京织造府去。
车里,柔弱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的面容里透着几丝霜色,她在沉思,轩辕煌给轩辕秀的遗令,又是什么?
知道她心里难受,乌灵宇静静地陪着她。
回到了盛京织造府的小院,她张口的第一句话是“我想喝酒。”
下人们备了些好酒好菜给她,前院里忙得火热朝天,夫人从钱庄里提取了六十万两银子,正一箱一箱往府上抬,下人们都没留意到这位后院神秘客人的情绪变化。
院厅里生着火炉,瓷骨炭上不时炸出几许星火银花,炉子上正温着酒,空气里有芬芳的酒香。
乌灵宇是医师,也是药师,她调煮的酒,不伤脾胃,更加暖身。
云锦绣已经喝了好几杯,脸颊酡红,凤眸里带着几分迷离醉态。
她左手搭在绣榻上,右手拈着玉杯,葱白的手指,竟然比玉杯还要白上几分。
她突然伸出食指,指着对面的乌灵宇,醉眼中透着几分清醒,“我知道你是谁。”
乌灵宇正握着木勺子,听她这么一说,不由一顿!
“你是西境乌族的世子!”
她手臂摇晃,酒洒了些出来,她仰头,一饮而尽。
“你……你是医生。”她说着,伸手去勾装酒的玉壶,里面装着还没有煮过的酒,她一仰头,张嘴,将壶嘴对着自己,就往嘴巴里灌酒,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沿着凝脂般的肌肤一直滑进她的衣襟,灯光下,她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美艳若仙。
他怔看着她,这个女人,长得真是让人想狠罪。
他上前去,抢过酒壶,“这样喝伤身体,你醉了。”
她盛妆打扮,明明连轩辕秀的人影都没有见到,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她抓着他的手臂,几乎撞进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
“你是高长雪的人质。”
“王城的那场鼠疫,和你有关……”
乌灵宇一顿,这些,他当然记得。
云锦绣身子一软,整个人扑在他的臂弯里,呓语不停:“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的一切。”知道他用鼠疫,杀了王城三十万无辜百姓,知道他精神失常,记忆错乱,对他知根知底。
“是……你知道。”
乌灵宇安抚着她,见她是真醉了,将她扶了躺在绣榻上,拿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她将脸埋进软枕里,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嘴唇蠕动,仍在呓语。
“可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都排挤我……”
全城的注意力都被天元钱庄所吸引,马车沿着清静的长街,穿街转巷,往明王府去。
紫红色的天幕照下霞光,斜照在秀丽的府院里,马车穿过侧门,进了王府。
明管家听到消息,匆忙前来迎接。
云锦绣掀起车帘,起身下车,衣裙迤逦。
明管家抬头看着她,眼睛不由张大,眼角的疤痕变得明显起来。
他踉跄上前,“锦绣小姐,真的是您?”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死了,王爷把他所有的开心,都随她一起葬送在了云州,没想到她还活着。
她点点头,“王爷呢?”
“王爷……出门去了。”
“我去书房等他。”
她熟门熟路地往书房去,慕先生和乌灵宇跟上她。
明家管迟疑了下,跟上他们。
到了书房外,他快步上前,拦住了慕先生和乌灵宇,“两位请留步,请随我到客房。”书房是王府的机密重地,让云锦绣进去,是因为她和王爷的关系,其他的人,是万不能让进去的。
云锦绣向他们两人点点头,他们跟着管家去了外院的客厅。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将门关上。
昏黄的余光照进书房,书房很大,四周陈列书阁和描金家具,书桌上堆着文件,正中央放着一本翻开的古籍,鎏金灯架上放着昨夜燃烧到一半的蜡烛。
她走上前去,在椅子上坐下来,手指摸过桌面,看着面前的书,就在今天,明王爷还看过这本书。
她翻过书面,看着书封上的字,这就是神址里的那本《六合神典》,最近,轩辕秀一直在研读这本书。
书已经看完了,她看着最后一页上的撕痕,皱起眉头。
他怎么把最后一页撕了?
她在书桌上四处看了下,就看到一张纸夹在文件中。
她抽出来一看,脸色一寸一寸变白。
这一页上,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讲诉了凰族的由来。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一统天下,结束了诸神时代,人类从此登上历史的舞台,为了彻底除掉神族,人类屠诛神族,神族之一的凰族打开了位面之门,帮助残存的神族逃到了六合大陆。
位面之门!
是因为位面之门,自己才会出现在这个大陆上。
这对她来说,理解起来并不难,因为她学习过宇宙无限论。
“吱呀!”
门推开,她猛地抬起头来,惊得一身冷汗,见是明管家,暗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平静。
明管家见她坐在书桌前,一点都不避嫌,心里不是太舒服。
不管怎么说,她和王爷还没有确定关系,就算是嫁进王府的王妃,王爷的事情,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他将茶放在一旁。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王爷今晚回来吗?”
“这个……”他很客气,“这个就不太好说了,王爷最近很忙。”
她心头一凉,看着放在桌角上的茶,又抬起头来,看着毕恭必敬的他,他恭敬,但却在疏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