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丁葵一怔,眼中闪过锋利的光芒,黑暗中,云可卿没有看到。
犹豫了片刻,她将青铜虎形兵符递给她。
她一把抢过,神色兴奋而狞狰,领着丁葵,匆匆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就命丫环准备好洗澡水,自己泡在浴桶里,打量着到手的兵符。
房间里只有丁葵一个侍女,她远远地站着,还是能够清楚看到她脖子里,胸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青紫痕迹。
“呵呵呵……”她的笑声令人心头发寒,“这可是三十万云家军啊。”
丁葵看着她妖异的面容,试探地问道:“主子,您打算什么时候把这兵符送给三殿下?”
云可卿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她思虑片刻,开口道:“水有点凉了。”
她上前来,往浴桶里添加了些热水。
云可卿靠着浴桶,目光凛凛地看着她,“你说,三殿下拿这兵符,要做什么?”
丁葵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为了兵权吧,兵权那么重要。”
“她拿了兵权,要做什么?”
丁葵低下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她顿了顿,又说道:“这次,您为他拿到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云可卿的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她心里很清楚,她对轩辕策来说,不过是枚棋子,当初在东宫,她是他的眼线,现在回云家,更是为他偷兵符。
“不会亏待我?”她的声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三殿下曾说过,您在他身边,有一席之位。”
云锦绣突然想起他在马车上要了自己的那一次,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云锦绣的替身。
她一番深思熟虑,说道:“暂时不要告诉他兵符已经到手了。”她想了想,又说道:“如果兵符被盗一事被发现了,会有一番风波,等一切稳定后再说。”
丁葵淡淡地审视着她,“是。”
武侯府正院,已经三更天了,宾客还未散,云翦已经喝得不醒人事,几个士卫将他扶出了宴厅,一群年轻的士兵顶替了他,继续找那些大人们喝,云翦一走,大家心意阑珊,也就纷纷离开了。
到了花园,云翦向扶着他的士卫,“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吹吹风。”他虽然一身酒气,双眼却变得格外清亮,仍带着几分醉意,夹霜带雪的风打在他的脸上,他十分清醒。
刘文基快步上前来,“大将军,明王爷来了。”
他虎躯一震,瞬间惊醒,一丝醉意都没了。
“他在哪?”
“我将他请到书房了。”
云翦大步往书房去。
大雪连续下了几天,新雪覆地,银装素裹,帝京迎来了新年。
京中权贵们你来我往,相互拜年。
武侯府的门槛几乎被踏破了,访客们络绎不绝,宴厅里饭宴不断,云翦一直陪他们喝酒,整日醺醉,浑浑噩噩。
入夜,府上灯火通明,热闹不断。
云翦和大家举杯共饮。
礼部侍郎张景时凑到他耳边,“云将军,我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到皇上了,我可听说,皇上已经神志不清了,凤后独揽大权,云将军,您德高望众,能否带我们,进宫去面圣?”
欢闹声下,他的话清晰传到云翦的耳中,他猛地灌了一口烈酒,辣得眼眶发红,他扯着嗓子喊道:“张大人,你说什么?还要再喝一杯?好好好,来来来……”他又逼着张景时喝了两杯。
张景时摇头,一脸苦楚,朝中有点实力的大臣,也就只有他了,看他的样子,根本没把皇上的事放在心上,看来他是指望不上了,他心中无限苦闷,又自斟自酌喝了两杯。
有人喝醉了,直接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有人的睡醒了,又找云翦喝,他喝不了,就让自己的将士代喝。
他身边的将士袁飞喝醉了,站起来,拎着灯笼,就出了宴会厅,往军机库房的院子里去,歪歪斜斜的脚印踩了一地了,
看守军机房的士卫见到有人来换班,立刻迎上来,“袁大人,您总算来了,该轮到我去喝两杯了。”这大冷的天,谁也不愿意在这冰冷的大院呆着,更何况,宴厅里有好酒好肉。
“你先去吧,大爷我先撒泡尿。”他将灯笼挂在树上,开始拉裤子。
士卫将钥匙塞到他手中,“袁大人,我喝两壹酒暖暖身子回来。”
整个军机大院空荡荡的,十分冷清,除了看守间的正堂里亮着灯,到处一片漆黑。
袁飞提好裤子,打了个哆嗦,就往看守间的正堂跑去,灯笼都没提,看守间里有火盆,有热炕,屋子外面,真是太冷了。
他正要进门,就听见猫叫的声音,转过头来,猫已经不见了,就看到云可卿走进来,她穿着玫红色的绣花衣裙,披着雪白的狐裘,莲步款款,美艳动人。
“袁大人。”她一开口,叫得人骨头都酥了。
“哦,是二小姐啊。”
虽然云可卿曾经以云家嫡长女的身份嫁给的太子,但在这些将士的心中,云锦绣是无法替代的云家大小姐。
“袁大人,你有看到我的猫吗?”
“猫啊,”袁飞四处看看,“好像往里面去了。”
云可卿美目流转,“大人可否帮我找找?”
“好啊。”
袁飞走下台阶,脚步踉跄,他醉得有点厉害。
“大人,小心!”云可卿伸手扶住了他。
袁飞大大咧咧地笑笑,就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他看了她一眼,她肌肤如雪,映着华丽的服饰,美艳妩媚。
她扶着他走两步,感觉他的身子跌跌撞撞,浓烈的酒气熏得她有些难受,但她可以确定,他真的喝醉了。
她的腰身在他的腰上撞了下,就听到钥匙的声音。
两人在大院里绕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找到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