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灵宇确实有过人的医术,在那种情况下,能够让自己不感染到鼠疫,还能够让他病弱不堪的身体康复,不是一般的人做得到的。
一听到治愈术,她想起了姬皇后,再听蜃楼出海,她就不确定了,大煌师到底要做什么,她一点都想不明白了。
“以乌灵宇当时的身份,我在王朝和他相识,很合理,哪个环节,我是受你的意志控制的?”
“他把你当成他的妹妹的时候。”
她蓦然一惊,脑袋炸裂。
那个时候,她顺其自然地就扮演了他的妹妹,因为乌灵宇当时精神分裂了,错把她当成他的妹妹,她当时不知所措,为了安抚他,就没有揭穿。
她的行为如此自然,如此合情合理,怎么会是受他的意志控制?
但在王城的时候,她的确有想到过大煌师。
她惊了一身冷汗,太可怕了。
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真正控制一个人,不就是不着痕迹的吗?
他更高明的地方,不在于控制自己的意志,而是在关键的时候,推自己一把,比如说,楚墨宸,她就为他重创了凤家,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她是他最好的棋子。
“所以,在乌灵宇的意识中,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暂时看起来是的,他把对家人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你的身上。”
她再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珞儿,是你的人吗?”
大煌师点头,“你需要有人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宋南也是?”
“是。”
她心里明白了,如果他直接派人来保护自己,自己是不会用的,但如果是通过楚墨宸,再在她的身边呆久一点,她就会信任他们。
大煌师太了解她了,知道怎么不动声色地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天澜宗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天澜宗真正交给我,毕竟现在我是宗主嘛。”
“你若用得着天澜宗的人,他们自然会出手帮你,不过天澜宗并非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真正掌控着天澜宗的,是六合神庙的后裔。”
她心头又是一震,想起了那个拥有大地之力的黑衣人。
“关于凤家,这些年来,我算是为你做了嫁衣,这一次,就看你的了。”
她话刚落音,大殿的八扇大门被推开,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映得宫殿一片辉煌,皇家军迅速涌入大殿,将大殿包围起来。
凤后从正门走进来,黄底镶黑边的凤袍将她映衬得威风八面,她艳丽的面容里全是凌厉,沉声下令,“将国师拿下!”
左右伪装成皇家士卫的凤家军上前去,就要拿人。
“住手!”沙哑的声音从壁墙后传来,虚弱但不失威严,众人看去,就看到天元帝走出来,他只穿着明黄的里衣,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一脸黑青。
轩辕秀跟在他的身后,一身银底锦袍,长身而立,强大的威慑力远压过身边的帝王。
云锦绣一看到他,心里一沉,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转头看着大煌师,难怪他会提姬皇后的事,他早知道他就壁墙后。
大煌师这是诛心啊!
他要要离间他们!
她再看向轩辕秀,大殿上反射的金色阳光反射映在他的眸子里,他的眸光越发璀璨,离得远,又有光线闪射,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心神起伏,阿秀,你一定在怨我没把你母亲的事告诉你吧?
{}无弹窗大煌师转过身来,看着立在门口的她,太阳从她身后的大门里照进来,逆光里,她身姿高挑,红色的衣领映衬着精美的五官,一眼看去,心魄一动!
这两年,她长得太快了,俨然已经长成一位身姿绰约的绝色美人,面容里再也没有丝毫稚气。
“噔、噔、噔……”她一步一步走向他,每靠近他一步,她的心脏就抽紧一分。
她想起第一次背着楚墨宸上天澜山,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感觉,她只是透过面具,看到他深邃的双眼,她几乎脱口而出,“我认识你!”从那时开始,她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他是自己存在的理由。
再后来,她见证了他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救活楚墨宸,教她认识这个世界。
她曾一度疯狂的以为,他是她最爱的人,于是在她成年之际,在扬州的保障湖畔,她向他表白。
后来,她在天澜山看到了姬皇后的遗体,她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还有她体内的连心蛊,还有舅舅的死。
她恍然大悟,自己是他精心养的棋子。
她走了数十步,回顾了自己十几年的人生。
她站到他的面前,仰看着他,面色平静,“我该称呼你为大煌师还是九殿下?”
大煌师一笑,眼底闪过璀璨的笑意。
“代号而已,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不,每一个代号的意义,都是不同的。”她绕着他转,仔细审视着他,想要重新认清他,“每一个代号,都有他特定的命运轨迹,天澜宗的大煌师效劳君王,是以权换权,九殿下则不一样。”
“那你还是把我当成九殿下吧。”
云锦绣眸子一张,凤眸里闪烁着淡淡的碎芒。
“当初,你为什么只救我母亲,不救我舅舅?”
“我若救了他,韩家不会那么快灭门。”
她的心头又是一凉。
他用金昌的死,激怒云锦绣除掉韩家,直面凤后。
“当年,你救活楚墨宸,并把宗主之位传给他,也是因为他的身世?”
“是,可惜他病得太久了,连心肠也软弱了。”
云锦绣不由攥紧了手心,“在你的计划里,他应该怎么做?”
“联合云家,讨伐天元帝。”
她站在他的面对,直视着他的双眼,“明王爷,在你的计划之内吗?”
大煌师看着她,她的凤眸漆黑明亮,瞳光如雪。
他顿了顿,没有问答。
她心里有几分猜测,却没有底。
以他和姬皇邱的交情,不至于对阿秀一无所知。
沉默了数秒,他淡淡开口,“你有没有告诉阿秀,你就是天澜宗的宗主?”
她心头一沉,眸光微暗。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他的母亲,在天澜宗?”
她抬目,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和茫然,“是遗体。”
他的问题连番袭来,“原来你没有告诉他。”
“在你们耳鬓厮磨的那些日子里,你可曾想过,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
她心头一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目光掠过他,落在他身后的壁墙上,光影重重,幽深而空旷。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
“阿锦,你藏着这么多秘密,你真的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