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她身子一僵,当场晕厥了过去。
远处的马队中,王永嘉穿着黑色的骑马装,艳丽的脸庞迎着风,遥望着她被带走,含笑的面容更加艳丽,眼里翻腾着胜利的狂欢。
当年凤朝华将她卖入青楼的大仇,终于可以报了,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就觉大快人心。
要不是顾忌凤家,她真想亲眼目睹那一切。
她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瞬间的喜悦,她谨慎地看了眼辽阔的草原,调转马头,往天启的方向狂奔而回。
突然出现的马族像野兽一般冲过帐篷,挥刀杀向黑衣人和昆仑奴,看到女子,就抓兔子一样抓上马背。
一时之间,美丽的青海湖畔仿佛一个舞台,正上演着烧杀抢掠的狂欢。
有人大喊,“昆仑世子就在前方,杀了他。”
“杀了他,昆仑圣山就是我们的。”
“杀了他,我们就是西北大地上的王。”
“杀了他,联盟国的金钱,美女,牛羊,全都是我们的!”
“突狼万岁!突狼万岁!”
“……”
“跟我冲!”昆仑奴勇士队长高举黄金弯刀,迎风呼啸,“保护世子,斩了这些畜生!”
受伤的昆仑奴跟着他咆哮,“西北联盟帝国万岁!李摩万岁!”
李摩转过头去,满目血火,古老的战场再现血火,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看着为自己赴死的士兵,他猛地策紧马缰绳。
“世子!”韩非大喊,“突狼部早有杀你之心,现在万万不能回去,咱们先入关,调用边关军,灭他满族。”
百名昆仑奴在后方逐一排开,形成数道防线,马队冲上来,最前排的勇士们挥起弯刀砍出去,鲜血飞溅,红缨如血。
李摩犹豫了片刻,策马扬鞭,直奔关口。
十里外的胡扬林,凤晏长身而立,凤鼓起他华丽的衣袍,他仰头看着夜空里的繁星。
和亲队伍出城的第三天,他带着一队府兵出京,一路追赶,打算在两国交界的榆林关救下凤朝华。
事情发生在两国边关,凤朝华又是被人从李摩手中抢走的,李摩为了自保,定然不会追究此事,他不追究,天元朝廷也就不会深究,凤朝华就能够逃过此劫,回到天元,过着安逸的生活。
“四爷!”一个黑衣人冲上前来,跌跌撞撞跪倒在他的面前。
凤晏见他浑身是伤,到处是血,上前一步,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遇到了突狼族的人。”
他心头发寒,额头上已经迸出冷汗。
突狼是西北青草大地上的自由民族,由天生神力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组成,其中还包括从北境逃离的匈奴汉子,部族总的不过三千人,全是十四岁至五十岁的威猛男子,他们在西北大地上烧杀抢掠,以残酷和冷血著称,虽然以部族为名,实际上,他们只是战斗力极强的马贼。
他一把抓着受伤的士卫,“朝华呢?”
“大小姐她……”夜色里,士卫满是血水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唯有一双眼睛躲躲闪闪,里面全是恐惧。
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大步走向马,翻身上马。
后方站着的十几名黑衣相互看了一眼,前面三人同时朝他放出暗器,打在他的后颈上,他当场晕了过去,从马上栽下来,三人快步上前,扶住他,同时看向家族军长凤寅。
年轻的军官眼中闪过一道利光,严肃道:“突狼族的人相当于一支万人军队,我们这点人去了就是送死,先送四爷回去,调兵后再去救大小姐。”
辽阔的青海湖畔,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残肢断臂堆积如山,近百名昆仑勇士全部身亡,帐篷还在燃烧,五百多名突狼成员只剩下十几名在苟延残喘,天边出现一抹白。
数里外的日月山,凤朝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四肢被人按住,耳朵里全是男人的淫笑声,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人削光了她的衣服,像野兽一样侵略着她的身体。
“四哥,四哥……救我救我……”她哭喊着,尖叫着,他说过要来救自己的。
她喊了很久,喊破了喉咙,四哥没来,唯有持续不断的凌辱。
三日后,凤家三百家族军队在凤晏的带领下,直奔日月山。
午后,阳光灿烂,青草绵延万里,像一块巨大的绿翡翠镶嵌在天地间,湛蓝的天空很低,仿佛就在头顶,伸手就可触及雪白的云团。
军队进了日月山,只见道路两侧插满了十字木桩,每个木桩上都钉着一个人,双臂张开,呈十字形,有的手腕被钉住,有的脖子被钉住,有的腰被钉住……有的人甚至被一根削尖的木桩穿透身体,插在地上,他们大多是高大健壮的汉子,赤裸着粗壮的胳膊,皮肤被晒伤脱皮,看样子像被晒了几天,他们,都是突狼部的人。
十步一人,一直蔓延到山上,一眼望看去,如山林一般,万分惊悚,白云蓝天下,凤家出生入死浴血无数的军人们,忍不住瑟瑟发抖。
有的人已经死了,有的人奄奄一息,有的人还活着,山里不时回荡着痛苦的喘气声,苍鹰在头顶盘旋,鸟禽正在啄食尸体,甚至吃食还活着的人的血肉。
凤晏看清了四周的情形,突然攥紧马缰绳,往山上去。
凤寅一声令下,“跟上!”数百名士兵穿过尸林,直奔上山。
到了半山腰,山势陡峭,马无法上山,凤晏跳下马,飞快地往山上跑去。
三天来,他脑海里完全是凤朝华乞求的模样,他仿佛能够听到她喊“四哥救我!”
三天前的夜里,他被属下打晕,带到最近的肃城,集结了兵马,赶回来救人。
他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座宗庙,是突狼族的落角之地,地上到处都是尸体,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尸臭。
“六妹”两个字一直卡在他的喉咙里,他的袍摆拖过残尸,直奔大殿。
进了宗殿,只见一个高挑的女子立在尸堆血肉里,她穿着一身黑色衣裙,衣裙是轻纱质地,薄薄的一层,短小的裙摆无风自舞,一头青丝用紫冠束在头顶,落在身后,直达腰际,精减的劲装将女子衬得英姿逼人,宛若一朵死亡之花,绽放在尸丛之中。
听到有人进来,她转过身来,看着凤晏。
“朝华!”他站在原地,失声叫道。
高挑的身材,大大的单凤眼,精美的五官,肌肤赛雪,这就是凤朝华的样子。
“我不是凤朝华!”
连嗓音音色,和凤朝华的一样。
她出口的瞬间,凤晏就看出来了,她不是凤朝华,她更瘦些,气质冷凛,嗓音低沉,浑身散发着无人敢近的犀利。
但她们,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