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一个不爱她,也不可能会爱她的男人,轩辕秀。”
凤晏低下头,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可笑的是,灯花宴会明明是轩辕秀给她设的一个局,她还是义无反顾一头扎进去,一个存心求取灭亡的人,你让本宫怎么救?”
凤晏再次抬起头来,面色发白,“姑母,只要不让她去和亲就行,我会让她离开京城,找个地方,让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凤后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她之前所有的话,都是白说了。
“圣旨已下,这件事,本宫无能为力,你回去吧。”
“姑母,扬州那场刺杀……”
凤后的脸一寸一寸白了下去,宫灯静照,大殿上夜风涌动,在墙角发出撕裂的声音,像野兽在嘶鸣。
“出去。”她的声音冰冷严厉,不容抗拒。
他无力站起,退出了大殿,心灰意冷。
凤嬷嬷端着一杯参茶上前来,见凤后脸色发青,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忙上前去,“娘娘,是不是头痛症又犯了?”
她伸起手来,“扶本宫去躺会儿。”
凤嬷嬷扶着她,往内殿床榻走去,“娘娘,他们都已经成年了,您不必再为他们操心了。”
凤后幽幽叹道:“凤家这一代中,晏儿虽然聪明,可惜太重情义,但凤家不是讲情义的地方,最适合当家主的,是烈儿,可惜他死得早。”
凤嬷嬷语重心长道:“娘娘看得这么明白,又何必叹气呢,白耗了心神。”
凤后躺靠要床榻上,一脸沉默,心事重重。
“娘娘,侯侧妃派人来报,明天一早送小殿下过来请安,要不要老奴回绝了她,让她改日再来?让您好好休息。”
“不用了,让他们来吧。”
凤嬷嬷郑重地看了她一眼,她对小殿下与众人不同,应该是有所打算。
四月二十日,太子轩辕丰与巡抚府的嫡女成青瑶完婚,东宫增了一房侧妃,一场喜庆的婚礼,十万巡抚营营兵兵力。
炎夏将至,天下即将沸盈。
云府。
午日正中,风和日丽,疏影横斜。
云锦绣坐在软榻上,手里捧着古老的铁皮卷,《诸神之战》,这是从明王府的地下密室里翻出来的古籍。
茶几上的鎏金香炉里飘出袅袅香烟,阳光从明窗里透进来,岁月静好。
“小姐,慕先生回来了。”
珞儿端着茶,领着慕先生进屋来,嫩粉色的纱裙将年轻的女子衬托得如花似玉。
她将书放下,上前来,在茶几前坐下,珞儿上了茶,就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小姐,成家小姐已经进了东宫,一切顺利。”
她正用茶盖轻轻拨着茶叶,脑海里浮现出那位双眼如月的青衣女子,她看轩辕策的缠绵眼神犹在眼前,一转眼,就成了东宫侧妃。
权力洪流之下,没有给爱情留下活路。
她抿了一口茶,问道:“昆仑世子回西北的日子确定了吗?”
“确定了,三天后。”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三天后就离开,看样子,朝廷的旨意是不会变了。
凤朝华是凤家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女眷,这一次,凤后没有动用她至高无尚的权力,帮凤家保下这位嫡女。
她轻轻将茶盏放下,起身,从柜阁里取出锦盒,递给慕先生,“这是我送给昆仑世子的礼物,请先生帮我送过去。”
慕先生看着锦盒,他知道里面是昆仑神玉,劝说道:“小姐,血玉无比珍贵,真要送给他们?”
“放在我这里也只是摆设,放到昆仑世子的手中,才能发挥它的真正价值,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东西。”
慕先生看着她,眼里闪过敬佩的光芒,也只有她有这样的胸襟,“我这就送去。”
他离开之后,珞儿进屋来,收拾着桌上的茶杯。
云锦绣思考了一会儿,问道:“表小姐和表少爷还在府上吧?”
“在的。”
“去把他们请来,把庄秦也叫过来。”
很快,三人进屋来,围坐在她面前。
金曦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要我现在回扬州?”
金碧辉看着云锦绣,面露忧色,“你这么做,必然有你的道理。”
“京扬运河陆续开通,金家很快会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贵族,你们两个都已经到了婚龄,朝廷会快就会给你们指婚。”云锦绣看着金曦,“你现在若不走,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金氏兄妹脸色发白,金曦努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庄秦,越看越觉得委屈。
开年以来,她一直想方设法追在他的身后,可惜热脸都贴了冷屁股,现在又要让她离开,她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云锦绣继续说道:“当年外祖父和舅舅建了一条从扬州到西秦的经商之路,现在西秦打开国门,扶持大陆各地商人到西秦经商,我想请外祖父出面,重新打通那条商道。”
金碧辉和庄秦诧异地看着她。
她解释道:“西秦这几年战事频繁,物资匮乏,帝国扶持商人,是难得机会,金家想要抢占先机,必须金家的人坐镇。”她看着金曦,“外祖父年纪大了,能去西秦的,只有你了。”
“我?”金曦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诧异,杏眼里却流露出蓬勃的野心。
这个时代,女人的宿命是相夫教子,她生在商贾世家,没有那么多陈旧的束缚,但要她像男人一样去经商做生意,无疑是非常疯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