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再入东宫

只是瞬间,她恢复了神色,“发现罪犯,我自然要上报。”

“是啊,”云锦绣瞳孔微锁,语气微沉,“要不是你,楚帅府不可能沉冤昭雪,我替那死去的数万将士,跟你说声谢谢。”

凤朝华心口怒火翻腾。

她后来才知道,楚墨宸是故意泄露身份的,她原以为,可以将云锦绣置于死地,没想到到最后,她才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她恢复了平静,“希望你永远这么好运。”

云锦绣仍是一脸清浅笑意,“有你的祝福,我会的。”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闲聊了,再见。”

她绕过花坛,跟着郭能往内院去,仍然能够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如芒在背。

到了太子的寝殿承晖殿外,郭能打开外门,向她请道:“殿下就在里面,锦绣小姐请。”

云锦绣轻轻挑眉,抬脚进门。

珞儿刚要跟上她,就被郭能拦了下来。

“小姐……”珞儿一脸担忧。

她吩咐道:“你就在这里等着。”若真有什么事,不要说珞儿这种普通的小丫环,就是带了武功高强的士卫,也未必有用。

珞儿得了指令,清秀的小脸皱了皱,才恭敬地站着。

进了外门,是一个秀丽的花园,汉白玉铺成的甬道直通承晖阁,这就是太子的寝宫,也是他的书房,他平时就在这里办事。

守卫和内监都在外门外守着,里面很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太子的声音,“进来。”

她轻轻推开门,熏香味,血腥味,男女欢宜的气味……所有的气味夹杂在一起,扑鼻而来,猩红的幕布从房梁上垂挂而下,卷在两侧,幕布的后方,镶金床榻上乱成一团,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到处都是撕碎的衣布,倒榻的桌椅,折断的灯烛,摔碎的酒杯,斑驳的血迹,还有三具一丝不挂的女尸,女尸上全是青紫痕迹,肢体撕裂错位,面露惊色,眼珠外突,死相凄惨……

这里,好像被野兽袭击过一样。

像屠杀场,像猎场。

云锦绣藏在袖中的双手攥得紧紧的,面上平静,心潮翻涌,目光气极之处,触目惊心。

轩辕丰坐在床榻前的地上,背靠着床脚,他披着雪白的里衣,上好的锦缎透着光鲜的色泽,他衣襟不整,大半的胸膛暴露在外,肌肤上泛着玉色,一头如墨的发丝披散着,浑身透着一种玉一般的干净质感,仿佛大殿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是一种伪装,他用干净而高雅的外形,掩饰了他内心的肮脏和变态。

他抬起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走近的少女,眸光里闪烁着玉质的亮色。

她脸上的神色,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淡然,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尖叫,害怕,她不会被自己吓跑。出奇的,这种态度,带着一种诱人的瑰美,让他血液逆流。

他忍不住向她打招呼,“你来了。”

云锦绣转身走到窗下,扶起地上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他,“你知道我会来?”

“薛太医在东宫,你就一定会来。”

她心头发紧,他一早把薛老接进东宫,就是为了让自己来这里,来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如果我不进宫看薛老,你还会把他带到东宫吗?”

“会,”他站起来,弹了弹衣襟,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因为他曾是我父皇的御医。”

她微凝心神,问道:“当年要杀他的人,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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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绣跟着丰承息,走在铺满青砖门的宫道上,两侧红墙高立。

她脖子上有伤,穿了高领绣花绿袄,将伤口完全遮住。

进了月华门,就看到大批太监和禁军守在太医值班的东御宫外。

她微微蹙眉,“薛老一直在这里?”

丰承息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然你以为他会在哪里?”

会在哪里?

她眸光微凝,当年有人要将他置于死地,若不是她用了采血补血的方法,意外救活了他,他已经死了。

如今他回来了,当年的人,没理由不来找他。

她想了想,问道:“陛下没有召见他?”

“廷审之后,陛下就与灵鸿国师闭关了。”

她神智一怔,原来始此。

“要到元宵节,陛下才出关。”

“所以现在是太子殿下在打理政务?”

丰承息鹰眸里闪过一丝拷问,她是想从自己的身上打探消息。

“现在还是年关,政务暂停,也没什么大事。”皇上根本不会把重要的事交给太子,不会让他真正参与进朝政来,“不过,明王爷倒是一直守在养心殿外,他很想见国师。”

“他一直在朝中,都没见过国师?”

“国师不是凡夫俗子,常人自然见不到。”

“你也没见过?”

丰承息点头。

云锦绣眉头越皱越紧,国师这样的重臣,竟然连他们都没见过,还真是神秘。

两人说着,上了台阶,有士卫迎上来。

“统领大人。”

丰承息“嗯”了一声,“本宫带人来看薛太医。”

“东宫的人一早就把薛太医接过去了。”

云锦绣眸子一张,眼里闪过一抹震惊。

丰承息瞳孔微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说是太子殿下病了。”

他点点头,向士卫挥了挥手,士卫退守回去,他看向云锦绣。

“真不是巧,还请丰大人送我出去。”

两人出了门,并排走在宫道上。

云锦绣问道:“丰大人,薛老曾是陛下的专用御医,难道陛下不想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吗?”

“薛太医不过是个太医而已,真正负责照顾陛下身体的,是国师,这些年,陛下已经不用太医了,更何况,这个时候,陛下哪里会顾得上他。”

她只觉他话里有话,摸不清他真正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