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口不对心地说道:“承蒙云大小姐厚爱,现在是要带我去看病人了吗?”
云锦绣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深,“解药研制出来之后,送到州府大人蔡全手中。”
白夙面具下的双眼眸光回转,眸子神色复杂,“你又想干什么?”
云锦绣淡淡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问这些事的吗?”
白夙唇边僵了僵,“解药出来后,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扬州了?”从他带着哀求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他不喜欢留在扬州。
云锦绣眯着眸子看着他,半晌答道:“可以。”此人身份神秘,来历不明,她不喜欢他离自己太近。
金昌守在女儿的床边,一夜未眠。
大夫用雪蟾暂时压制住了金曦体内的毒性。
他看床上脸色黑青,毫无生气的少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他依稀记得,她还只是一个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的孩子,开满鲜花的院子,他站在前方,小丫头“咯咯”笑着,扑进他的怀里。
柳氏进来,看到金昌立在床头,泪流满面。
柳氏一怔,金昌性格温和,但她从未见他如此悲伤过,她走上前去,声音哽咽,“我们的孩子……”
金昌发现柳氏上前来了,双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愧疚地说道:“我一直想可以多点时间陪你,陪孩子……”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背对着柳氏,“但是我是金家的男儿,父亲年纪大,辉儿还帮不上忙,我必须管理好金家的事。”
他顿了顿,又说道:“曾经我也迷惑过,我为什么要跟着父亲天南地北,四处奔波,兢兢业业?为什么不能留在家里陪着孩子们,陪着你?直到上次,我以为父亲真的死了,我突然就明白了,有一份责任压在咱们金家头上。”
柳氏低头,眼泪滚了出来,她忙抹掉眼角的眼泪,整理着表情。
等情绪平复了,她问道:“你不怨我没有照顾好孩子们?”
金昌转过头来,怜惜地看着她,“我怎么会怨你?我只怨自己分身乏术,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没能陪着孩子。”
柳氏的眼泪不停往下掉,金昌上前去,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手刚触到她的脸颊,她突然别过脸,转过身,出了房间。
金昌叹了一口气。
天刚亮,金府收到消息,州府大人蔡全有解药。
金昌急急赶往州府,去求解药。
州府,蔡全的书房里,他看着桌上的白瓷药瓶,脸色铁青。
天还没亮,就有人送上这小瓷瓶,称这里有一粒价值十万两黄金的丹药。
十万两黄金的丹药!
他突然站起身来,“来人!”
下人正好进屋来,“大人,金夫人来了!”他话刚落音,柳氏已经进门来,绣着富贵牡丹的裙摆拖过门槛。
{}无弹窗柳如是又痛又害怕,紧抱着柳老夫,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柳老夫人也僵在原地。
吏史自己上前去,取下柳如是头上的凤簪,凤簪是空心的,果然藏有毒药。
柳老夫人已经唤来奴婢,扶着柳如是,要将她带走。
吏史上前去拦住他们,“柳大小姐下毒凶手,不能带走。”
“我是无辜的……祖母,姑母,你快告诉他们……是有人冤枉我,”她又看向柳长琴,“大哥,救我啊……”
毒药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柳老夫人和柳氏都僵住说不出话来。
柳如是甩开扶着她的丫环,突然跪到三皇子面前,抱着他的腿求道:“三殿下,我是你的未婚妻,求你救我……”
三殿下看着脚下可怖的女子,一阵反胃,就要吐出来,他表面冷冷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向一旁的吏史,“把人带下去吧。”
衙门捕快上前来,将柳如是拖了下去。
柳如是惨叫的声音回荡在园子里,“三殿下,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柳老夫人“哐当”一声晕倒在地,柳国公府的婢才奴婢哭喊着,“老夫人!”
柳长琴忙带着老夫人离开了。
云锦绣看向三皇子,只见他脸上染着恰合时宜的悲伤,她嘴角浮过一丝冷笑。
三皇子向园中重要的人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凤爵等人相继离去,九皇子和轩辕秀仍留在宴会上,大部分的宾客都留了下来,金老太爷让李管家领着府上几位精明的属下招待宾客,美酒佳肴,丝竹管弦,宴会上很快又一片喜庆。
花园外的侧厅里,老太爷心急如焚,下毒的凶手是找到了,但并没有找到解药。
云锦绣端上一杯安宁茶来,向外祖父道:“外公,你先休息会儿,喝点茶。”
金老太爷这才坐下,云锦绣说道:“外公,女儿认识上次给九殿下解毒的人,已经派人去求医了。”
金老太爷看着一脸平静的外孙女,连声道“好”,才坐下,喝了一口茶。
他长长吁叹了一声,“我和你舅舅一直在外忙,十几年来,相聚的时间太少,没能好好在身边教导他们兄妹俩,让他们吃尽苦头。”
云锦绣浅浅笑着,“外公果然是很护短的呢。”
金老太爷一怔,只见云锦绣脸上带着酣甜的微笑,柔柔地说道:“您和舅舅虽然没有陪着他们,但你们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富贵的家庭,让他们从小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足生活,凡事难得十全十美,现在表哥已经成年,表妹也快成年了,外公您和舅舅可不能再将他们当成小孩子保护起来,他们应该对自己负责,对家族护责。”
金老太爷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心中豁然开朗,“锦儿说得好。”
没错,他对孙子和孙女是有愧疚,但他不能因为这种愧疚,就无限度去护短,去包容,而是要有一个中肯的立场,去引导他们。
云锦绣“呵呵”地陪笑着。
从侧厅出来,云锦绣往自己的院子去,秦婴跟在她的身面,“大小姐,凶手真的没有解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