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先斩后奏

阮无双不急不躁的抬盏浅抿了一口茶水,随即抬眸瞧了眼浓稠的夜色,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想必七影他们已然将之办妥。

“自然是来告诉蒋大人一个好消息。”阮无双抿唇意味不明的笑言,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什么好消息?”蒋为民不解的看着阮无双,心中却不是不由诽腹什么好消息明日说不成吗?非要这半夜来扰人清梦。

“凶手已经抓住了。”阮无双淡声道,眸光不着痕迹的扫视了蒋为民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若不是需要他来证明,她吃饱撑着半夜来找他。

“在哪里?”一时间蒋为民睡意全无,开玩笑此案皇上只给了三日的时间破案,自然越早破案越好。

“蒋大人跟着我走一趟便知了。”阮无双凝声道。说着便站起了身。

而另外一边七影也已然安排妥当,阮无双与衙门的人来时,漆黑幽暗的小巷已然寂静无声,就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只是那吹来的风中带了丝丝的血腥味。

“苏大人,这?”蒋为民皱眉屏息道。

“蒋大人跟我走进去,便能见分晓。”阮无双皮笑肉不笑的道。话落,便举步自顾的往巷子深处走去。

蒋为民狐疑的瞧了眼走在前面的阮无双,便招手示意身后举着火把的衙差走到前面。

方才进去,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只见未着寸缕的苏笑天面目狰狞的被吊在了墙上,身上皆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他的下身被一个同样赤果果的男子用那不可描述的地方破了他的菊花。

没想到楚泽玩的如此狠,不过这对苏笑天而言还算轻了的。思及此,阮无双收回视线,唤了一声已然愣在当场的蒋为民。

“蒋大人。”

“这……这不是苏家的嫡子苏笑天吗?怎么会?”蒋为民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他便是此案的凶手。”阮无双漫不经心的道。

“可他都死了,如何会是凶手?”蒋为民不解的道。

“谁说死了就不是凶手了?蒋大人也知道皇上给的期限,今日已然是第二日,我想你也不想丢了这顶乌纱帽吧!”阮无双意味不明的道。说着便将地上的认罪书拿起来递到了蒋为民的手中。

闻言,蒋为民心中一动,眼珠子一转便知阮无双说的什么意思,而心想这苏笑天平日的劣迹斑斑,也算是死有余辜。

“苏大人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蒋为民心思一沉,问道。

闻言,阮无双的嘴角微微一勾,这蒋为民总算不傻。

“楚泽,你说有什么好办法引蛇出洞?”阮无双漫不经心的望了眼楚泽,昏暗的烛光中,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知道他脸上的神情必然是想将苏笑天除之后快的厉色。

她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上,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坐在一旁的闭月清扫了一眼再坐的七影、阮无双,最后落在楚泽的身上。

方才听公子如此说来,那苏笑天还真是死不足惜,竟干出这些伤天害理,灭绝人性的事,真是可怜秀秀与那惨死的女子。思及此,闭月的脸色越发的沉郁。

“公子不是心中有底的吗?何故问楚泽。”楚泽思付了一番,清声道,只是那放置于腿上的手不由自主的蜷了一下,都是苏笑天毁了他,他自然恨不得杀了他,可苏笑天背后的人显然是不简单的,否则他不会沦为替死鬼,况且现在他也猜不透眼前的这个人在想什么,所以他心中自有保留。

阮无双眯了眯眼,她岂会不知楚泽的心思,方才听闭月说自科举放榜以来,楚泽便似换了个人一样深沉郁结,不过也可以理解,若不是出了秀秀之事,楚泽被当做苏笑天的替死鬼,恐怕科举三甲便要重新洗牌。只可惜造化弄人罢了,也是楚泽时运不齐。

“这底是有,不过想听听你的意见罢了。”阮无双不咸不淡的道。

闻言,楚泽眸光一闪,微微思量了一下,便启唇道:“如法炮制。”

尾音骤然一落,几分冷意肃杀。

“嗯。”阮无双轻淡的瞧了眼楚泽,认可的道,他说的,也正是她所想的,既然这女子包括秀秀都是死于深夜,由此便可推断,苏笑天极有可能似那捕食的饿狼一般只在深夜出没。

“过几日,你便去四皇子府,记得小心些。”阮无双慵懒的端坐起身子,话落,便抬盏轻抿了一口茶水。

楚泽是有本事之人,稍加利用便能收获的更多,只是看价值有多大罢了。希望他不会让她失望才是。

“嗯?”他没有听错吧,去四皇子府,若是他记得不错,苏阮是二皇子麾下的人,现在却让他去找二皇子,难不成是让他去四皇子哪里做内应?思及此,楚泽的眸光越变复杂起来。

漫淡的余光轻扫了楚泽一眼,她好似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心中所想。

“你没有听错,也不是让你去做内应,而是要全心全意的助他。”阮无双一字一句的道,其中不乏肯定之色。

闻言,楚泽先是愣了一瞬,心想她怎么知道他想什么?不过也罢,他既是如此说,他便也不多问,况且之前他便应了她,会尽力帮他。思及此,他的面上闪过一抹释然,随即他点了点头。正好他在这里呆的也够了。

“对了,今晚可让我一同前往?”楚泽淡声询问道,只是眼底有什么东西似浓墨一般渐渐的晕染开来。

闻言,阮无双眉梢微微一挑,随即便点了点头,她知道楚泽在想什么,如此答应他,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

须臾阮无双简单的吩咐了今晚引蛇出洞的计划,随后便各自分头行动。

深夜的长安笼罩着一股繁华过后的寂然,长长的十里长街,远远望去,只有一路昏暗的光拉长了街边柳树的影子,微风一吹,那柳条儿便迎风摆动,好似那花街柳巷中的多情的女子一般舞动着腰肢。

街角处,一道身影悄然无息的出线。

阮无双背着包袱故作脚步匆忙慌乱的走在街道上,她漆黑而镇定如厮的眼睛却肆染着泠然的冷光,耳朵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