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无双生怕独孤连城又出什么事,虽然整个人感觉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头晕的可怕,眼皮子更是沉似千斤,可她却是不敢闭眼。
在火燃尽柴木之时,火光越来越弱,整个山洞渐渐的陷入黑暗。
当第一缕阳光划破夜幕,万物被光唤醒时,独孤连城慢慢的睁开了眼眸,开始眼帘黑黢黢的一片,慢慢的视线越来越清晰。
山洞中的火早已熄灭,他是枕在她的腿上的,他记得昨晚自己好像寒疾复发了,之后好像就失去了意识,而自己竟然还活着,他明白寒疾的可怕之处,一旦复发若无药,便是必死无疑。
他下意识的将眸子看向阮无双,只见她整个身子依在洞壁上,双眸紧闭,昏暗的光线下他并没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阮无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独孤连城同她一起坠崖,她昏迷了过去,他抱着她,与野兽厮杀,抱着她踏着夜色寻药,不眠不休的陪着她,终于梦到了尽头,她慢慢的转醒过来,第一反应便是看向枕在腿上的他。
“醒了。”他的声音温柔的宛若四月柔风拂过耳际,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丝丝沙哑,有种说不出的韵味,说着他便起身将她揽入了怀中。
她顺势靠在他的怀中,语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她很想故作无碍的模样,可却是提不起那萎靡下去的精神。
发现她的不对劲,他的手触及她微凉的小手,不由皱眉,却猛然发现她手臂新添的伤口。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问。
“昨晚你寒疾复发,我发现你吸我的血有用。”她如实回答,语气中有几分庆幸,她庆幸自己的血有用,庆幸自己救了他,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人知道她看着他那副样子时,觉得天都快塌了,觉得心难受的像窒息了一样,那样的无能为力,那样的痛,仿佛痛了骨髓最深处,却偏偏清醒着叫不出声音一般的无助。
所以她就让他吸了她的血,怪不得他还能醒过来,她本就失血过多,让他又吸她的血,无疑雪上加霜。
“撑得住吗?”他爱抚过她凉凉的小脸。
她点了点头,沉重的嘴角提起一抹浅笑:“嗯。”
独孤连城心疼不已,抱着她一把起身往洞口走去,他们在这山洞耽搁的也够久了。
“已经三日了,还是没有独孤连城的影子,说不定坠崖后被野兽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哈哈。”宋子辰邪肆着笑着,在他心中他笃定坠入那万丈悬崖,纵然独孤连城在如何的三头六臂也逃不开一个死字,更何况他们的人搜寻了三日也没寻到他们二人的踪迹。
“你倒是笃定得很。”独孤连玉沉郁的幽瞳毫无波澜,他淡然自若的抬起茶轻抿了一口,跟宋子辰肆意比起来他反而冷静得很多。
因为他不会蠢到以为找不到独孤连城的尸体,就以为独孤连城死了,他独孤连玉还没那么天真。
“殿下的意思是?”宋子辰顿住了笑意,疑惑的看向独孤连玉,他们的人也在崖底找了三日了,若是独孤连城还活着,早就被杀了。
“你不会不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道理吧!本皇子一日不见到独孤连城的尸体,便一日难安。”说着独孤连玉将茶盏一把砸在檀香木的桌子上,茶水则倾撒了出来,他的大手覆在茶盏之上,漆黑沉郁的眸子却望向宋子辰。
见状,宋子辰打了一个冷颤,急忙跪到了地上,独孤连玉他的脾性,他现在再了解不过了,稍有差池便是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带回独孤连城的尸体。”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本皇子失望,若这次带不回,你说本皇子该怎么处罚你呢?”
尾音蓦然一寒,仿若万千冰锥刺骨。
闻言,宋子辰心下一颤,额间一滴冷汗悄然滑落,他知道独孤连玉这是对他失去耐性了,若不是自己手中握着他需要的东西,恐怕自己早就没命在这儿说话了吧!
“属下自是任凭殿下处置。”宋子辰一咬牙,心一横的道,所以此次只能成功,绝不能再失败。
阮无双望着跳跃的火光愣了会神,又看向洞口处,看来现在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这山洞呆了几天了,垂眸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睡着的独孤连城。
怕触到伤口,他是侧着身睡的,他侧脸的轮廓很美,在暖黄色的火光下似泛着光晕,阮无双想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美的那么让身为女子的自己都自愧不如呢?偏偏还嫉妒不起来。
阮无双看着独孤连城不知不觉的发起了呆,却突然发现他有点不对劲,脸色竟然越来越苍白,整个身子也好像在打颤,就跟上次他跟她泡水时的情况一样。
阮无双心中一惊,该不会他寒疾复发了吧!在这节骨眼上。
“独孤连城。”她皱眉担忧的轻唤了他一声。然而却得不到回应,她看着他越来越苍白脸,就算闭着眼睛也极度痛苦的神色,而他的身子打颤的越来越厉害。
阮无双不敢想象该是什么样的痛,才会让一向隐忍有度,从容不迫的他露出如此神色?
她不由将他抱紧,想着上一次在他怀中有治疗寒疾的药,她急忙伸手探去,而摸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