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转过身来,看着这名聪慧的和尚,脸色却是认真起来。
“这?”
慧栖愣了愣,苦了脸,道:“那我如何能够猜测?”
“按我所知,他在我南朝孤山剑宗修行之时,你也算是他的好友,虽然后来他逃离南朝,你们便无任何瓜葛,但若论对于他的过往之了解,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你了。”
萧衍直视着他的眼睛,温
和道:“所以你尽可以为我猜一猜,只是以你的观感而猜,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想法,包括我在内。”
慧栖在心中轻叹了一声,他知道若是皇帝陛下感兴趣的事情,便真的瞒不过他。
“我和他接触数年,在去往孤山剑宗修行之前,他不像有野心之辈,倒像是个喜欢做学问的读书人,只是后来似乎突然一变,不只是醉心修行,而是无比追求力量的提升。后来说杀师夺经造成孤山剑宗不复存在,我并不知真假,但想来年轻人若非刻骨仇恨,便是因为情爱才会情感如此炽烈。北方王朝和南朝之争自古便是如此,年轻人断然不可能某天突然读书,便幡然醒悟,觉得自己要不惜一切手段促成南北一统,让千万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他看着萧衍,说道。
“没有人是天生的圣人,哪怕是圣人,首先他也是个人。”
萧衍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去评判慧栖的任何一句话,只是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人处在不同的位置,对于这个天下便有不同的观感,一个人的能力若是还无法应付一名承天境的修行者,他应该不会想到此时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要促成南北一统。至于他现在成为了北魏魔宗大人,但当时叛离孤山剑宗,远走北魏,便应该是有其它原因。那按如此来看,他哪怕诚心要回归南朝,结束这场战争,或许也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而并非是突然心怀天下,或者已经彻底超脱尘世,追求的便是天道。”
慧栖看着他眉眼间的威严和宁静,便知道完全可以畅所欲言,他微微垂头,看着脚下厚厚的竹叶,道:“即便是南天三圣,也依旧不能免俗,更何况还未到他们境界的人。”
“何修行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一名帝王,所以他看事情自然都只是站在修行者的角度,他的成圣,来自于他的力量,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他行事便纯粹由自己的喜好和爱憎出发,所以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容忍和忍让,没有妥协。”
萧衍淡淡一笑,道:“然而治国便如水至清无鱼,便不能不喜的人便全部令其从世上消失,世间万民,没有一个完美。任何朝代,都会有酷吏,都会有清史,也会有杀人如麻不想战争停歇的战将。”
慧栖没有接话。
关于为人和治国的理念,他即便有资格评判,也不会去评判。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必须为大局做牺牲,和千万人的安居乐业相比,极少数人的牺牲便是值得。”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