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根镇河塔心真的远比这些北魏西行者想象的要沉重,要坚硬。
当这根镇河塔心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感觉到那股力量压下来时,这具真元重铠内里的北魏修行者才真正体会过来,他下意识的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当的一声清脆的金属震鸣遮住了他的尖叫,同样遮住了他骨折的声音。
这具真元重铠的两条手臂像两根悬崖上的柏枝一样扭曲起来,垂落下去。
剧烈的痛苦和无法遏制的恐惧让这具真元重铠往后退去,他退的速度很快,撞上了后方一具正在冲上来的吞天狼重铠。
两具重铠撞击在一起,如同两座小山撞击,整座浮桥都剧烈震荡起来。
林意的眉头深深的皱起,还是很痛。
只是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这根已经让绝大多数北魏军士清醒的意识到无比沉重的镇河塔心,在他的手中轻巧得就像是小孩子手里的竹枝。
呼的一声,这根镇河塔心横扫出去,同时击中两具撞在一起的真元重铠的头颅。
两具真元重铠的颈间同时响起刺耳的金属折断声。
内里的两名修行者的脖子都没有真正的断裂,但是剧烈的撞击和震荡却像是无数手掌拍击在他们的头颅内里。
两个人的眼前瞬间黑沉,昏死过去。
两具真元重铠,就像被伐倒的巨木一样,重重摔倒。
三具真元重铠。
如果说一具只是林意豁出去拼命的战果,但这三具真元重铠倒下,后方剩余的十七具真元重铠便都明白,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他们任何一具真元重铠都不可能是林意的对手。
林意手中那一根镇河铁心,就是专门让他们绝望的武器。
他们所有人的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
林意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双手十指更痛,那种钻心的痛。
但是这种剧烈的震荡让他体内血气汹涌,却让他感觉更有力量。
他一手便将这根镇河塔心提了起来,然后如一柄剑般指向浮桥的后端。
浮桥的后端聚集着很多军士,但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明白了他所指的,是那一尊身躯分外庞大的鲲鹏重铠!
江心洲上和对岸的北魏大军骤然一静。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他们难以相信自己方才看到的这一幕是真的。
然而他们越静,便越能提醒他们这是真实。
林意手中的那一根镇河塔心此时兀自在嗡嗡震响,就像是那种巨钟被敲响之后,接下来数息的时间里的那种余韵。
正是因为他们的静,所有人才能听得清这样的声音。
林意身前那些北魏步军原本簇拥着这一尊真元重铠也悍不畏死的在向前,然而此时却都无比恐惧的往四下散开。
这具吞天狼重铠就像是一棵大树倒下,而四散的他们就像是受惊的猴子。
树倒猢狲散,这句话便很像此时的景象。
不是这些步军和前面的轻铠骑军相比太差,而是因为哪怕上千名军士的死亡,也不够这样的一具真元重铠的倒下更震撼人心。
这是吞天狼重铠。
重达六百五十余斤的真元重铠!
在战场上,哪怕被这样的真元重铠擦碰到一下,他们的身体就会像瓷器一样碎掉。
对于这种强大的真元重铠的畏惧,来自于这种真元重铠战斗中无数无敌的画面,来自于那些破碎的血肉深刻在心中的烙印。
这种恐惧,就像是羊群被雄狮袭击之后的幸运者,对于雄狮的天然恐惧。
他们当然也见过真元重铠的倒下,见过真元重铠的破损和内里的修行者的死亡,然而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倒下和死亡。
很强大。
林意自己也觉得很强大。
尤其是看着静下来的江心洲和对岸,他更加觉得这种感觉真好。
只是双手手指都很疼。
虽然他已经很能忍受痛苦,但这种痛苦就像是无数钢针在从手指骨头里往外刺出,他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咚!
镇河塔心被他竖在身前。
嗤啦一声,他撕碎了自己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外衣,将布条在自己的双手上缠绕起来。
他在双手上缠绕了厚厚的布,然后重新握住这镇河塔心。
这是很多军中修行者都会用的简单而实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