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具之后是第二具,第三具…这些真元重铠距离第一具冲上来的真元重铠也只隔了十余步的距离。
林意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眼中的战意如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哪怕是神念境的修行者都恐怕难以阻止二十具吞天狼入城,然而此时,他就是不想让任何一具吞天狼重铠冲入钟离城!
他跳了起来。
他的身体就像是投石车抛出的巨石,在空中划出一道异常强横的曲线,落在那孤岛般的城墙之上,他的双手握住了被他如旗杆一般树在那里的镇河塔心,然后随着一声愤怒的厉喝,他毫无迟滞的跳了下来!
有新鲜的血肉爆裂声响起。
当他跳落下来的刹那,这具吞天狼重铠已经冷酷的踏在那些战马和轻铠骑军形成的尸堆上。
可怖的重量让这具真元重铠的足具直接将这些血肉踩得不断爆裂开来,鲜血四溅。
空气里一声恐怖的爆鸣声遮掩住了这种声音。
这具吞天狼重铠如狼望月,高高仰着头,重铠上的符文亮得耀眼,真元在符线之中急剧流转,气息震荡轰鸣。
林意双手持着这根镇河塔心,用尽全力朝着这具铠甲当头砸了下来!
这具吞天狼重铠内的修行者听着这根“铁棍”发出的轰鸣声,心中微凛,他极为罕见的退了半步,然后直接丢了右手的长刀,双手持着重盾,往上架去。
轰的一声巨响。
坚厚的巨盾在无数人的惊呼声之中脆弱得就像是瓦片。
它直接裂成碎片!
这具真元重铠之中的修行者眼睛睁大到了极点,眼瞳却是急剧的收缩。
来不及发出任何的声音,镇河塔心已经继续落下。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在他的头顶响起。
真元重铠的颈部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真元重铠的头颅往下陷去。
这具吞天狼重铠无法站住,双膝重重砸在地上,然后重重往后摔去!
空气里突然多了一些药物的味道。
这是草枯丹,是北魏漠地里特有的一种百节草炼制而成的丹药。
这种丹药有毒,唯一的用处便是可以让人狂躁和不知痛苦,忘却恐惧,但只要服用之后,数个时辰之后就在狂躁之中死去,无法可解。
北魏的很多精锐军队都配备有草枯丹,只是这种丹药太过残忍,所以即便是军令也不涵盖对这种草枯丹的强制动用,是否服用只在于拥有者本身。
这支轻铠骑军自然属于北魏的精锐军队,所以才会承担第一时间的突刺,他们每一个人的手腕上都悬挂着一颗草枯丹。
当身后的浮桥往下沉去时,这支轻铠骑军之中的绝大多数幸存者都毅然决然的吞下了手腕上悬挂着的草枯丹。
这是他们在脑海之中曾经想过的结果。
只要他们无法突进入城,当后方的那二十具吞天狼真元重铠到来时,他们前后受压,也会变成这片乱石间的破碎血肉。
草枯丹的味道本来就很苦涩,很激烈。
这些丹药入腹的刹那,这些残存的北魏轻铠骑军便都如野兽般嘶吼了起来。
如有燃烧的荆棘丛他们的腹中朝着他们全身穿刺,让他们的肉体失去知觉。
他们无法控制的狂躁不安,不知恐惧的朝着拦在他们前方的林意冲去。
林意的神情很凝重。
他看的书多,所以很清楚这种药气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的凝重并不是来自于恐惧,而是来自于敬重。
他敬重这些为了整个北魏的梦想而舍生忘死的骑军。
他在之前的战斗里一直都保持着冷静,但是此时,他却有些真正的愤怒起来。
他敬重这些骑军,但却看不起那些坐在战车上或是华贵舒适的车辇上的将领和北魏权贵。
他看不起,他愤怒,按照他的性格便不会忍耐。
所以他很直接的厉喝出声。
“你们这支北魏军队既然不是普通的边军,是十万余众的联军,修行者的数量远超正常的边军,就算要先派人上来送死,难道你们自己将领和修行者不会先一起上来?”
“你们为什么不让修行者先冲上来?只是因为他们的命比他们这些人更值钱?我看不起你们。”
他的声音如雷般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