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顿时大皱眉头,“怎么?”
“刘雀儿死于天监三年。”魏观星淡淡的说道,“刘雀儿本来就是一名懒散人,根本不想求取什么功名,天监三年时他也只是隐居在合川一个小镇,只是偏偏有名无名修行者经过和他比剑,他败在那人手中,剑伤太重便死了。”
“有证据?”林意好打抱不平的心顿时又起了。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无论是任何朝代,弑师都是人神共愤的行为,除非那名修行者的师尊本身是十恶不赦之徒。
“我查过,没有证据。”魏观星道:“所以只能说我怀疑是他。”
“你又是如何得知沈鲲被他所擒的事?”容意此时插嘴问道。
“倒也很简单,他马帮里的人传了信给我。”魏观星道:“或许也算是病急乱投医,知道我和沈鲲有些旧情,只是沈鲲如何又落在他手里,具体情形我却是不知。”
“沈鲲现在什么修为?”林意认真的问。
“不知道。”魏观星也很认真的回答:“应该不会比我差太多,刘雀儿若是不死,修为应该比我高,沈鲲当年修为应该和我差很多,现在却不知道,毕竟这私盐贩子的获利手段比我多。”
“那他如果和你一样是神念境,南広王的人能够擒住他,岂非也是要神念?”萧素心大皱眉头,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对付一名神念境,最多也只可能动用两名神念境。南広王不算什么特别厉害的权贵,有一两名神念境的高手已经不易。”魏观星道:“按我看来,若沈鲲真的能到神念境,最有可能的,也是南広王座下的一名神念境供奉带些承天境的修行者而已。”
“连对手修为都不知道,太过冒险。”萧素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所以我说最多便是两名神念境,有我牵制,再加上林意和你们的手段,两名神念或许也有战胜的可能。”魏观星依旧一片平静,很认真的看着她说道:“若是在军中呆的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任何战事都不可能彻底料敌先机,不可能对敌军完全了解,大多数战事,打起来之前,根本不可能知道对方阵中隐匿着什么样的修行者。任何将领能做的,便是最大程度的估算,还有加上一些冒险。”
“其实这倒是很简单。”
魏观星忍不住笑了笑,“没有你们想的那般复杂,南広王和你所说的这私盐贩子是师兄弟的关系,而且很伤南広王自尊的是,他明明是师兄,但他师尊却将几篇最得意的法门传给了他的师弟。”
“这是门内真传之争?”
林意愣了愣,他想了很多通商利益的问题,却唯独没有想到这纯粹是修行者世界的事情,“那看来南広王为人很有问题。”
从天下有王朝时开始,任何登基的帝王都会分封一些王侯,只是最初的王朝的帝王只是将自己用不掉和无法管辖的土地分给直系血亲,后来的王朝则发现这样对于天下的掌控其实不够稳固,所以后来的帝王除了分封一些土地给皇族子弟之外,还会将一些特别忠诚,特别有用的人分为王侯。
除此之外,有一些功劳太大的人,自然也有成为王侯的可能。
南朝所有的王侯里,萧淑霏的父亲,临川王萧宏自然是毫无疑问最有权势的,他是萧衍的亲兄弟,而且在萧衍起兵夺得天下的过程里,他虽然并不时刻冲锋陷阵领立军功,但在招揽和劝说当时前朝权臣站在萧衍一边的功劳上,却是无人能及。
而其余所有的王侯里,南広郡的南広王,实在是很乏善可陈,很不引人注意的一位。
按林意的所知,南広王萧谨喻的封王只是因为萧衍起兵时,大半的粮草都是他南広郡提供的。
林意看的书很杂,他记得有篇笔记之中有人戏谑道,前面七八年,南広郡一带风调雨顺,萧谨喻本身就是管粮仓的官员,他原本正为粮仓里堆积了很多年即将发霉的存粮担忧,当时的朝堂也足够昏庸,一些地方遭灾粮不够吃,饿殍遍地,像南広郡这种地方的粮官却是在发愁存粮万一消耗不掉霉变会丢官,哪怕是翻仓出来替换,也没有足够人手。
萧衍一起兵,梁州军缺粮,有大队人马过来求粮,这对萧谨喻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如此正好,即将发霉的存粮消耗一空,梁州军也一跃变成了新朝中军,萧衍成了皇帝,这萧谨喻原本虽然就是姓萧,但他的萧姓其实和萧衍一族连远亲都称不上,但他一被封王,天下人却反而以为他原本就是皇族。
吾有万石霉米,可换王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