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上的伤其实并未痊愈,但是现在肌肤表面的血痂脱落之后,现在只是伤口的肤色显得有些不同,甚至连疤痕都看不出。
内里的骨骼还未彻底长好,虽然都已经接合,行走已经无碍,但尚且不能肆无忌惮的发力。
伤口愈合如此完美,自然和元燕精湛的疗伤手段有关,但新添伤口的恢复速度,自然和元燕无关。
在前些时日的修行之中,林意和容意之间的这种试炼并没有身穿天辟宝衣。
天辟宝衣保护得太过周全,便产生不了应有的压迫感和真正危险感。
对于修行者而言,越是接近真正的战斗和死亡的威胁,才越能激发出潜力。
这样的战斗让林意进步很快,只是有时的失手,也会让他的身上带上伤口。
只是那种入肉不深的伤口,往往只是过了一夜,在清晨洗漱时,林意就会发现已经结痂脱落,只有浅浅的一道痕迹。
林意知道自己所走的大俱罗之路,除了自己摸索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自己答案,所以他甚至很丧心病狂的自己试着给自己来了一剑。
这一剑比容意给他带来的伤口自然要深一些。
他很快发现,即便是这样的伤口,他流的血也很少。
他的鲜血似乎和寻常的修行者已经截然不同。
当他身上出现伤口时,他的鲜血似乎反而变成了止血的良药。
只是这样的愈合能力虽然令他很惊喜,但伤口流血少,伤口好得快,却不意味着他喜欢被人砍。
当然最好是自己不要受伤,让敌人受伤,让敌人流血。
当月上中天的时候,林意结束了和容意的修行。
容意返回营区休憩,然而林意却只是在城墙上略作休息,便直接翻下了城墙,进入了外面的田野。
魏观星很好奇,他跟了上去,以他的感知,在城墙上端他便发觉林意竟然是在做一件极为无聊的事情。
林意几乎花了整整半夜的时间在练习投掷。
修行者的投掷也有很多独特的技巧。
不同的手法和不同的真元运用,也能让很多简单的兵器在飞出的时候,有许多诡异的飞行线路。
若是特殊的手法和真元运用再配合特殊的奇兵,有些时候甚至能够接近飞剑的效果。
然而林意的投掷却并无特殊技巧。
他就是在纯粹的直直投掷,就是在练习发力和准确度。
他用来练习的东西,也只是军中的几根玄铁弩箭,这些弩箭应该来自于某辆重型弩车。
然后林意便是翻来覆去的,不断的朝着一个土坡投掷。
那个土坡上长着一些黄色的野菊,那些野菊便很可怜的成为了林意投掷的目标。
在魏观星的感知里,林意已经投得很准,每一次投出,便有一株在夜风中摇摆的野菊被击碎。
只是这样的不断重复实在无聊,无聊到连魏观星这样的修行者都犯困。
所以在确定林意这样的练习并无新的花样之后,魏观星很干脆的返回营区睡下。
拂晓时分,已经洗漱干净的林意开始吃东西。
他一路带着的行军口粮还有半袋,他早上吃得很简单,便是用行军口粮煮的糊糊。
魏观星的身影出现在渐亮的天光里。
他并没有太过留意林意的吃食和食量,只是在林意的对面坐了下来。
“吃过了?”林意问了他一句。
“吃过了,铁策军的伙食,果然比地方镇戊军的都不如,更不用说和边军相比。”魏观星道:“明天起会改。”
林意顿时怔住,“明天就会改?”
魏观星点了点头,“我已经和薛九说了。”
“薛九就同意了?”林意惊讶道:“按理说,不是应该你听他的?吃的好,花的就多,不怕军饷不够?”
“看来他对你相当敬服,见你要用我,我说什么,他就直接听了。至于官阶似乎我和他这么说,他也没有觉得我没大没小。至于钱,先用着,很快应该会有一些来。你新官上任,要有改变,这便最能让他们察觉。最蠢的将领则是作威作福,没事多练些兵,那便反而令下面人一肚子怨气。”魏观星回应了几句,然后忍不住道:“你就那么害怕飞剑?”
他这句反问有些突兀。
但是林意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魏观星并未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所以昨夜的感知里,林意也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他知道这名觉得无聊而去睡觉的修行者是猜出了他靠投掷的手段远攻,还是因为特别忌惮那些不用近身战斗的使用飞剑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