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萧景行有些委屈怨念怪了一声,可还未等瑶鸿再辩解,转眼却又听他顾自笑了笑,“算是我惹的你不高兴吧,那便将功折罪,想不想听我再说一桩高兴的事?”
瑶鸿方才抬起脸来,只面上神色仍旧有些黯黯的,问他:“什么事?”
“虽然你今日使的法子我不喜欢,但不得不说见效也是十分的好。这些夫人小姐们一番碎嘴,眼下京中已是人尽皆知了。再过一些时日,便可顺理成章下道圣旨,复你一个嫔位。”
“当真?”瑶鸿两眼瞬而亮了亮。
“当真。”萧景行亦是有些高兴,只是高兴之余不免也惋惜叹道,“只是暂且许不了你更高的位子,尧庭还被扣在南楚未归,他回大梁以前,只有委屈你先在容嫔的位子上将就着。”
“你是说……容嫔?”
“是。”萧景行笑道,“复你嫔位,也复你封号,可算得上是桩高兴事了?”
哪里单单只是高兴的事,分明已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的大喜事!
复了嫔位,往后住在承乾宫中便是名正言顺的了,怜香也不必再处处瞧人眼色,受人难堪,且最要紧的,瑶鸿离她红极一时的宠妃之位,勘勘又迈近了一大步!
她当下一个激动,上前猛地一把扑住萧景行,当场搂着他的脖子便旋了两圈。
萧景行被这突如其来一勒,勒得险些没了气,待到瑶鸿停下来后方才猛咳两声。睁着被她勒出泪雾的眼,挣开她还挂在脖子上的手:“要,要早知道你能高兴成这副模样,我就该二话不说也做一回昏君,不分青红皂白复你位分!”
瑶鸿厚着脸皮点头称是。
笑弯的眼兼着笑红的脸,芙蓉弦月,倒真是如她自己说的,花容月貌。
萧景行倏忽便觉有些晃神。
寝殿里头焚了香,香烟袅袅,绕着梁,绕着床,绕得心也有些痒痒。他忽然俯首,吻住了身前美人。
瑶鸿被这莫名而来的一吻,吻得一时不知所措,笑还挂在眼角,人却转眼已是呆立住了。
双唇还带着初春夜的微凉,与那舌尖融融暖意,两两相缠,辗转温柔。他有些忘情地拥吻,瑶鸿渐渐也闭上了眼,小心翼翼回应他。
时近亥时,殿上灯火投出一双璧人身影颀长,随那灯中烛火的轻微跳动,落在壁上。呼吸里满带的温热与香甜,静静就在二人之间缠绕着。瑶鸿有些情不自禁,颤了颤手,轻轻搂住他的腰身。
两手环上他的腰际时,遮在龙袍下的身子却不由自主颤了一下。
萧景行努力压下心中起的异样情愫,慢慢松开怀里的人。怀里美人眼底流光,是月下粼粼水波,独舟伴酒,教人迷醉。他复又落于她的额上浅浅一吻:“今日你受累了,早点歇息,喊怜香进来服侍你洗漱就寝,我该回了。”
“陛下……陛下不在承乾宫中过夜吗?”瑶鸿问出这句话来,老脸也是禁不住一红。
萧景行刹那竟真要一冲动就留下来。
可是想到她今日才遭了罪,现下人还在病中,不该放任自己纵情的。于是只好低头不去看她的眼,竭力稳了稳心神:“是,尧庭的事,南楚已来了回函,还未来得及看便听说你这里出了事,匆匆就先到这里来了。我还得,早些回去将这事处理了……”
瑶鸿眼里骤然而起,又有一些失落。
若非是因李尧庭的事情,她应是想要撒个娇的。可一念及李尧庭,却又开不出这个口了。于是眼里落寞,只有撅了噘嘴道:“好吧……”
不过短短两个字,可那拖长的尾音里头无限失望,一时又教萧景行只觉舍不得。
“若不然……我陪你睡了再走。”
他小声提了句,征求瑶鸿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