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了?”
瑶鸿一头雾水,弱弱问了一声,转眼就被萧景行空出的那一只手攥住了腕。萧景行拽着她的手腕举到跟前,袖口滑落,露出底下还未褪尽的片片红斑来。
“你说你要自证清白,原来就是这样证的?”
瑶鸿“咝”地一声皱了眉:“你弄疼我了。”
“你先回答我的话!”他嘴上还在厉声喝令她,可攥着她手腕的五指却又老实巴交地松了松。
瑶鸿赶紧抽回手来甩上一甩,方才护着手腕撅起嘴来:“不然还能怎样自证?光靠一张嘴皮子说的,她们能信么。”
“你若无法自证清白,为何不来问我?”
“问你能顶个什么用,”瑶鸿翻了翻眼皮子,斜他一眼,“且不说女人家的心思你哪里懂,就说你一个连这汤药都没资格用的男儿身子,又要如何证我清白?是直接颁下一道圣旨,教天下人都以为你徇私护短?还是彻查这些避子汤药,将后宫给掀个天翻地覆?”
她继而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角:“得了吧……”
萧景行被她一通说教,竟没料到自己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这下反倒像是被私塾先生罚站于墙角的小儿,硬生生吃了个瘪。即便心中觉得在理,却也只能绷着面上不服输,脸上憋得一阵青一阵红的,半晌才又犟嘴道:
“那你也不该!……也不该将那样的药用到自己身上!”
话里的盛怒渐渐平息下去,又泛起心疼与不忍来:“那样至凉至寒的药,用了也不怕伤身子,何况是你本身还受不得的……”
瑶鸿一怔,原来他是在气这个。
他说着又像自己寻了个台阶下似的,伸手拉起她的手腕:“我看看,现下可好些了?”
瑶鸿见他低着头,里外翻了翻她的一双手,厚着脸皮装作刚才的一番喝问没发生过一般,又憋不住觉得他好笑,便也由着他翻。
太医开过的药已内服外敷地用过了,身上红斑也见药效,已然淡去了不少,只是仍还有些发痒。她不由自主伸手挠了挠:“好多了。”
指甲划过手臂留下几道发红的挠痕,萧景行却放下了手腕,抬手抚上她的颈与脸颊,凝眉问她:“脸上呢?也还痒吗?”
“痒。”瑶鸿直言不讳答道,“只是花容月貌的,不忍心抓。”
萧景行方才又笑出声来:“你也归是十分的厚颜无耻了。”
从他初进寝殿便一直压抑紧张的气氛,终于才随了这一声笑,重新和缓下来。
萧景行从困住她的姿势里离开,退了半步,好教她能喘一口气。见她双肩一软重又放松下来,他才执了她的手正色道:“慕云,往后这样伤害自己的事情,永远也不去做了,好不好?”
他的眸光微晃,几乎是在恳求,瑶鸿一时有些恍惚。
“答应我,好不好?”
话很轻,很柔,淌淌蜿蜒,绕过瑶鸿的耳,于是心里却也不知怎的,忽然就起了一丝羡慕。她想,李慕云真好,有个这样疼她爱她的人,真好……
可她不过一个替身罢了。
瑶鸿面上瞬而有些黯然,慌忙便低了头去掩饰,只埋着脑袋低低答他:“好。”
“怎的不高兴?”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