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定要人尽皆知?”
“我本问心无愧,若你偷偷摸摸,一旦教人盯上,那才真是落了他人口实。如果他人存了心要收拾我,我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怜香方才“啊——”地一声恍然大悟,旋即拍拍胸口:“晓得了主子,包我身上。”
瑶鸿正在满意微笑的当口,就见她转身出门,行到门口对着院中便是一声吼:“主子命我前去太医院拿药!——”
瑶鸿撑在桌沿的手肘当场便是一滑。
怜香仰着脖子,伸手朝向半空点一点:“我去太医院,片刻工夫便回,即便我人没在宫中,你们当差也得小心着些。若要教我知晓你们偷懒,瞧我回来不好生地收拾!”
哪怕隔着墙与窗,瑶鸿也听得见院中齐声一片,唯唯诺诺地称是。
怜香回头冲瑶鸿眨一眨眼,瑶鸿方才哭笑不得地向她摆摆手:“去吧。”
怜香去了小半个时辰后回来,依照瑶鸿的话带回了一副避子汤药,且还管太医要了一张这方子的明细,上头一样一样,将配方中的药材名称,用量多少,皆仔细注明了。
瑶鸿接过细细瞧着,想看看可否能从这里入手,寻出一点端倪来。只是找了半晌又有些失望,药材全是普通的药材,也没发现任何特别之处。
瑶鸿一时又起了气馁,将方子随手搁到一边,拆开那包药来漫不经心地翻着。
药材被她一样一样从那药包里头拣出来,分门别类归置整齐。然而就在她拣出一味药材正要放下的当口,倏忽鼻子一尖,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那是蜂蜜的气味。
李慕云的身子与常人略有不同,蜂蜜对她而言,天生便是不耐受的,只消用了,哪怕不过一点,也会生出红斑,奇痒难耐。李慕云早年进王府时便曾犯过一回,那一日她在林婉瑜房中做客,误用了沾染蜂蜜的糕点,不多时便犯了病。这桩事情,教林婉瑜告诉了萧景行,林婉瑜知道,萧景行也知道,可旁人却不知道。
眼下瑶鸿手中拈起的这味药,制时若是浸过蜂蜜,药效会更好,是故药铺里头,约定俗成都是要浸的。
光是瞧着药方实在有些难发觉,唯有瑶鸿这样拆开辨别,方才注意到这当中的不对劲——如若李慕云当真用过这副避子汤药,那她便不可能像没事人一般。
李慕云的毫无反应,就是她从未用过这副汤药的最好佐证!
瑶鸿突然间意识到,她可以自证清白了。
她一回头就要去唤怜香,然而才一转过脑袋,却猛然发觉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身影颀长,挡住她眼前的光亮。
萧景行脸色白了白,正盯着一旁小桌之上,方才被瑶鸿随手丢到那里的药方发呆。
药方上头硕大几个黑字,皆在调皮蹦跶,毫不掩饰地告诉他这是一张什么方子。
见到瑶鸿回过头来,萧景行紧了紧手心,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问她:“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