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知错

话语落后,十诫堂中的氛围变得极其沉重。

贵妃娘娘闻后,没有什么反应,没人知晓她是认同,还是不认同学院的这个决定。

三位主任也找寻不到贵妃娘娘不认同这个决定的理由。

贵妃娘娘没开口,可这时有人开口了。

最不应该开口的人开口了。

“贵妃娘娘。”李去疾说出这四个字时,总会想到方才在白玉台上的那个美丽的误会。

“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腹诽:既然不知当不当讲,最好就别讲了。

宫本绿子眼露好奇,道:“李老师请讲。”

“草民认为今日之错,错不在草民和两位老师。”

“那错在何处?”

李去疾道:“错在学生。不对,草民这话太过武断,如今尚未水落石出,谁又能断言此事当真是学生所为。草民应当这样说,错在设下结界之人的身上。”

宫本绿子秀眉微皱,显然是有些不解。

李去疾料想宫本绿子尚不知前因后果,便将此事又讲了一遍。

方才王马克讲时言辞浮夸,废话连篇,多处地方前言不搭后语,李去疾这一讲却大有不同,平铺直叙,文辞雅究,情真诚切。

末了,李去疾道:“草民和另外两位老师深知开学大典之重,不敢不至,奈何身陷囹圄,遭逢小人算计,困于结界之中。草民等人心系开学大典,望听娘娘圣言,情急之下,为能逃出生天,方才出此下策,借长刀和清风之力,冲破结界,赶来聆听圣言。试想若无那设结界之人,草民等怎会狼狈至此,陷入那般境地?由此可见,错岂非在那设结界之人身上?”

“且草民等行虽不耻,但心却可昭,若我等凡有一丝轻视开学大典之心,都大可不必破除结界,只管等旁人搭救,事后如实禀明,兴许也可免去缺席之责。”

宫本绿子道:“按李老师的话,你们非但没错,反倒还做得极对?”

“凌空御剑,扰乱大典,冲撞凤驾,自是大错。但心念大典,由此做出莽撞之举,着实情有可原。且长刀失控,怪风助力,实非草民和两位老师所能预料。”

李去疾说着瞧了一眼王马克和不知死活,又道:“学院皆知,不知老师御剑稳健,马克老师法术高超,草民也素来佩服得紧。可今日长刀失控,怪风不停,一事或可称作巧合,可两事同现,草民便不得不怀疑此间大有蹊跷。”

“你是说,长刀乱飞和魔法失灵也怪不得你们头上?”

“草民虽无修行,也不通魔法,但心想,既然那人有胆有力设下结界,那么之后,又在刀和风上略动手脚,似也说得通。倘若当真如此,那草民和另外两位老师便彻头彻尾都是受害之人,受害之人却白白担责,蒙受不白之冤,日后传了出去,岂非才是真有损皇家学院的名誉,有毁娘娘圣明?”

精瘦老头邱主任斥道:“一派胡言,强词夺理。你们三个明明罪犯滔天,到了你口中,竟成了一错未犯,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陈主任冷笑道:“你们从一开始便说,自己被困在了结界中。如今想来,说不准被困结界一事,也是你们为了洗刷罪名,信口胡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