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默念了一遍这三行字,尤其是当他念到“当个好人”时,笑意更深。
念完后,李去疾将册子往后翻,翻到了最后写有字的一页,上书一行字。
“极昼雪域景甚美,此行不悔,奈何飞鹰离去,天寒地冻,留余一人,难寻出路。”
李去疾阅完后,无奈一笑。
果不其然,在他做那场长梦前,他应当是在极昼雪域,可如今……
他环顾四周,只见眼前溪流清清,月华如练,铺洒其上,脚下绿草葱郁,身后树挺花幽。一圈看下来,别说雪域了,就连雪都寻不到一片。
看来他似乎又迷路了。
“第一百零八次。”李去疾苦笑道。
李去疾又摸了摸怀中,发现除了如今手中的那本册子,旁的都不见了。
笔丢了,墨石丢了,银子丢了。
至于那封婚书,似乎留在了王府的桌案上,忘了拿……
没有婚书,定北王府大可不认那桩婚事,定北王也大可收回他的千金之诺。
如此说来,他岂不是连未婚妻都丢了?
李去疾想到此,轻摇头,阻断思绪,朝着远方灯火人烟处行。
未行几步,李去疾便听得一声唤。
“白衣兄台留步。”
李去疾回头张望,见无人,正觉奇怪。
“你头上。”
这回说话的是个女声,李去疾仰头看去,只见顶上约莫十米高处,浮着一男一女两位御剑者,男的二十出头,女的十八九,皆生得端正,着式样相近的白黄衣衫。
李去疾抬头,御剑的两人皆是一怔,都觉这白衣男子生得太过好看,真不似个凡世间人物。
男子一声轻咳后,拱手行礼,问道:“敢问兄台,近一两日你们村落周遭可有奇象异事发生,亦或怪人奇物现世?”
李去疾还礼后道:“要叫兄台失望了,我非本地人氏,亦是恰好漂泊至此。”
男子又行了一礼,道:“叨扰兄台了。”言罢,二人御剑又往前行。
行出一段距后,男子摸出一块圆盘,圆盘上刻着一条龙,龙身正发着白光。
“照寻龙盘所示,龙气就汇聚在此地附近。”
女子道:“那看来白师弟他应当就藏身此处了。”
男子斥道:“师妹当真糊涂,到了这时候还把那恶龙称作师弟?”
女子埋首道:“师兄教训得是,是我一时忘了改口。”
这男子名叫宗逸新,女子名叫阮彤,两人皆是降龙山庄的小字辈,宗逸新是庄主最为得意的高徒,而阮彤则是庄主的二千金。
三日前,降龙山庄传出了一桩天大的丑闻。
三月前,降龙山庄收的一位叫白百柏的弟子,居然是一条小白龙。
降龙山庄旨在降龙,可竟收了条化为人形的龙当了三个月的弟子,山庄上下还浑然不知,最为耻辱的是那龙还偷走了降龙山庄的镇庄之宝降境刀,逃出了山庄。
庄主震怒之下,本想顷全山庄之力缉拿恶龙,追回降境刀,后又想,若为了一条身受重伤的小白龙,竟如此兴师动众,反倒失了百年老字号山庄的气度,便只暗中派了小字辈中修为最高的两人。
大弟子和自家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