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苍衍负在背后的那只手被云疏月捏了一下,他干脆大大方方将她握住。
云小豹眼珠滴溜溜的转,左副使内心定时害怕的不行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而左副使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顿时冷汗直流,下意识想要辩解。
然而萧苍衍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对待敌人,一向都是赶尽杀绝的。
他就那样淡淡的站着,声音不高不低,却冷让左副使仿佛坠入冰窖:“左副使怎知本王要说什么。”
是呀,苍王殿下只拿出了令牌,是左副使自己将下毒一事说出来的。
难道,皇城瘟疫,真的和左副使有关?
左副使面色僵硬,目瞪口呆,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险些将他吞没!
“微臣……微臣只是……苍王殿下说了北漠营地,微臣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瘟疫下毒一事!”左副使语无伦次,眼神飘忽不定,冷汗直流。
皇帝一双眼睛淬了毒似的,恨不得把萧苍衍盯出一个窟窿,咬牙切齿:“既然是在北漠营地找到令牌,苍王为何不在昨日便交给朕?”
这是要对苍王发难了呀。
左副使是皇帝的臂膀,除掉左副使,等于硬生生砍了皇帝的手臂,他自然愤怒。
但皇帝保不保左副使是一回事,对付萧苍衍又是另一回事。
萧苍衍此举分明是故意打脸,他不允许!
所以才会问出“为何昨日不交给朕”这种话,是想治苍王一个玩忽职守之罪!
原本热热闹闹的除夕宴变得极为死寂,仿佛修罗场一般,令人心惊胆战。
唯独萧苍衍岿然不动,稳若泰山,面对皇帝的责难,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此令牌淬了毒,今日才消除。”
冷冷淡淡一句话,算是解释了皇帝的‘疑问’。
云疏月差点笑出声来,这东西,分明是方才入宫时,在第三道宫门处,从左副使身上偷来的。哪来的毒呀,萧苍衍居然连这都想好了,真是佩服。
然而皇帝却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他的目光不断的在人群中寻找,突然落在一个白衣人身上,露出微笑……
皇帝见到萧苍衍的动作,正想出口拒收,却见他缓缓抬起了手,露出他献给皇帝的“礼”。
那东西巴掌大小,令牌模样,通体银色,上宽下窄,有些像虎符,令牌由上到下三分之一处,点缀了一颗红宝石。
这是……
在场所有人混身一颤!
这东西,怎会在苍王殿下手上?
皇帝一口血梗在喉头,拒绝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可在看到那东西之后,却硬生生地忍住了!
那是统帅御林军和皇城军的令牌,一直在皇城军统帅左副使手里!
云疏月暗暗惊讶,忍不住转头,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心下骇然。
她从回城就在想,萧苍衍到底要如何对付左副使,如今左副使还好好的坐在下座呢。
却没想到,他这么绝!
这块令牌没有在御书房交给皇帝,没有在早朝之时交给皇帝,偏偏在所有官员、女眷、外宾全都参与的除夕宴上拿出来!
他是要逼着皇帝解决左副使呀。
这男人兵不血刃,就能解决掉一个个与自己敌对的势力……
一时间,全场一片寂静,天啊……这是礼么?!
苍王殿下挺直背脊,神色从容而淡漠,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微抬,“请皇兄收礼。”
皇帝脸色漆黑如锅底,他连拒绝的说辞都准备好了,谁知道萧苍衍居然送上了皇城兵符?!
他如何能拒绝!
问题是,这是左副使的皇城兵符啊!皇帝不禁想起前些日子萧苍衍说的毒树一事。
当时萧菱说,曾经在左副使的府上见过毒树,劝他在苍王出手之前便出手解决了左副使。
皇帝原本想过完这个年,再不动声色地将左副使除去,神不知鬼不觉。
只要萧苍衍没有抢先手,将这件事昭告天下,皇帝便有足够的理由压下去。
可没想到,萧苍衍却在除夕宴上,将这块皇城兵符拿了出来!
朝中老臣面面相觑,在除夕宴上拿出左副使的兵符,苍王此举定然是在针对左副使。
他想做什么?他不知道左副使是皇帝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