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就站在这良久,才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响起。
标准的上古时期的大兑方言口音。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记得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我就是安史之书。
我也只记得,安史之书的封印化解掉的越多,我才慢慢的恢复了一点灵智。
自从积攒的三灾之力消散,我才恢复了大半灵智。”
“这些,你也应该主动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你是大兑的国运化身么?”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我不清楚。”
“那你知道,若是化解了所有的灾难,会引来什么变化么?”
“每化解一个灾难,就会释放一部分积压再次的神朝国运,全部化解了,的确会引来极大的变化。
尚未尘埃落定的历史,每一个都是不确定的。
但全部化解之后,会引来什么变化,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会补全历史长河里缺失的部分,世界缺失的部分会被补上。
就像是一朵飞溅起的浪花,重新坠入河里。”
“比如,会开十阶之路,对吧?”
“我不清楚,不过应该是的。”
余子清点了点头,不止是消失的大兑,而且大兑封印的每一个封印,都会有巨大影响。
只是大兑整个消失,影响是最大的。
那就不是一朵朵飞溅的浪花,无法重新落下来。
而是被分支出去一条小河。
如此巨大的缺憾,便是世界本身的缺憾。
如此巨大的缺陷,结果便是在此界的所有人,都再也无法跨过界限。
因为他们本身,也会有巨大的,看不到的,感受不到的,缺陷。
按照余子清的理解,便是这个世界被降格了。
余子清琢磨了一下,忽然之间,就有了一些小想法。
要是大兑归来,被分出去的支流,会回归主流,按理说,十阶之路,就会开启了。
而大兑的封印之中,依然可以继续施展大兑封印,封印当年的甲十四。
大概也可以比作是支流上飞溅起的一朵浪花。
但若是大兑归来之后,安史之书里的封印,却还没被全部化解。
是不是代表着,这条大河其实还是有浪花没有落下。
这个时候,十阶路开了,其实也还是有小缺陷?
这些年,余子清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后来在大兑看了很多记载,其实都没有明确的说明。
那个时候,大兑其实也不知道,会有如此严重,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可怕后果。
所以,余子清发布的第一条禁令,便是直接禁了大兑的国运封印术。
有人能拿到法门,也屁用没有,现在谁也没法用这种封印术,借到大兑的国运和神朝之力。
好处和其带来的危害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说是饮鸩止渴,一点也不夸张。
思来想去,余子清还是决定,挑选合适的灾难去化解了。
再挑选一下,专门留下几个看情况。
随意的翻了翻,找到一个丙寅纪年甲申城的灾难。
“丙寅九百三十年,甲申城。
有大魔降世,建魔坛,传魔道,蛊惑生灵。
甲申城郡守刘威入魔,以身为牢,封大魔,神魂湮灭。”
余子清选定了这个之后,将七彩宝石拿到手,进入其中。
一进去,甲申城还保持着正常状态。
第二天,余子清便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
他顺着气息,一路来到了一座宅邸,宅邸之下,被挖出来一个空间,被人拓展的极大。
其内一座祭坛,上面摆着一块魔气森森的骨头。
有一些人,跪伏在祭坛之下,念诵咒文。
祭坛周围,密密麻麻的摆着无数的尸体,鲜血汇聚成溪流,不断的涌入到祭坛周围。
祭坛周围的大地,仿若都化作了无底深渊。
大量的尸体和鲜血汇聚其中,深渊越来越深。
忽然,一股奇特的气息浮现了出来。
余子清微微一怔,深渊裂缝的气息。
这些人人为开启了深渊裂缝?
难道这个时候,就已经有这种法门了么?
以献祭血祭,强行开启深渊裂缝,下方汹涌澎湃的魔气呼啸而出。
那些魔气喷涌出来之后,便不断的凝聚,化作一尊魔头的形象。
那大魔出现,第一时间向着余子清藏身之地望来。
余子清咧嘴一笑,催发了七彩宝石,针对他自己,创造出来一个梦魇大狱。
霎时之间,跟上一次一模一样的梦魇大狱出现了,余子清最不喜欢最绝望的场景。
而这里的一切,也都被囊括进去。
真实模拟,余子清被饿死的瞬间,饿鬼之王出现,再次卡着极限,卡在了九阶巅峰。
余子清化作饿鬼之相,拎着饿鬼剑,脚踏黑色的火焰,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大魔。
随意一挥手,便见力量涌入深渊,后面跟随着的魔头,被一击泯灭。
大魔的退路也被彻底斩断。
余子清咧嘴一笑。
积攒的三灾之力尽数消散之后,这封印里的事情虽然没变,却的确是变成简单模式了。
若是上一次来,在那大魔彻底降世,摆下魔坛,蛊惑生灵之前,他估计连这大魔的面都见不到。
那时候就是硬碰硬的击杀,哪像现在。
这大魔钻空子,散去身体,化作更弱的力量,从深渊之中钻出,还没彻底恢复实力之前。
就要面对一个九阶巅峰的饿鬼之王了。
一剑斩出,大魔便被斩成了两段,没有任何悬念。
张口一吞,便见那大魔化作汹涌的魔气,涌入余子清体内。
短短几个呼吸,情势便发生了惊天逆转。
那些还在吟诵咒文的人,全部都僵在了原地,一个个茫然无措,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
余子清飞到魔坛上,抓起那块魔气森森的骨头,心神骤然一跳。
这东西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回头一看,看到领头的那人,头戴兜帽,面带金属面具。
余子清屈指一弹,对方兜帽破碎,面具也破碎,只剩下一颗留着鲜血的白水蛋脑袋。
“噢,原来是你们,难怪我想不起来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么,为什么一块骨头,就能让我感觉如此怪异。
这魔骨本身,就有这种能力吧。”
倒在地上的白水蛋,一声不吭,而其身后,那些狂热信徒,眼看大势已去,立刻齐齐自刎,一头栽向了深渊裂缝。
余子清嗤笑一声,目中两道血焰喷出,瞬间将那些人的尸体全部烧死。
“还想当着我的面化魔?这是多看不起我。”
最后只剩下一颗白水蛋,这家伙坐在地上,气海也被洞穿,想死都死不了。
“说说吧,你们打开深渊裂缝的法门,是从哪学的?”
“我主迟早会降临,届时便是你的死期。”
白水蛋低吼一声,他撕开衣襟,露出胸前的一个符文,那符文亮起之后。
他的寿数、肉身、神魂所有的力量都开始了燃烧献祭。
一股强大的意志,受到接引,骤然降临。
余子清没有动手,只是静静的等着,他侧开身子,没有去直视白水蛋。
下一刻,一股如同利刃一样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浮上心头,余子清瞬间悟了。
是那个假发白水蛋。
以他如今的状态,只有那个假发白水蛋,才会让他感觉越来越熟悉,又越来越陌生,反复横跳。
“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是某个强者,原来也是某个魔头。”
燃烧着火焰的白水蛋,伸手虚空一抓,贴在脸上,瞬间,他那颗白水蛋的脑袋,便多出来一张脸。
他阴着脸,冷眼看着余子清,余子清客气的问了一句。
“能问一下你是谁么?”
“原来是你。”
“不说拉倒。”话音落下,余子清的饿鬼剑,直接洞穿了他的脑袋。
“株连。”
一声低喝,血焰与黑炎,伴随着饿鬼剑,顺着冥冥之中的联系,直接牵连对方本体。
等了半天,就等着看看是谁降临的。
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他现在就喜欢遇到这种喜欢乱降临的家伙,能阴一个是一个。
能阴死不亏,阴不死解气。
霎时之间,便见这颗白水蛋的身体,崩碎成齑粉。
余子清通过株连传输过去的力量不多,顶多是让其灰头土脸。
人全部死完,周围便恢复了平静,余子清拿起那块魔骨看了看,这鬼东西,带出去也是祸害,万一被当做道标,那就麻烦了。
索性直接张口将其强行吞噬了。
难怪后来,大兑烂成那个样子,都能下决心将无面人法门给封禁了。
这东西的危害,远比不上大兑封印术,可害处实在是太直观,压根不用积累,就能直接看到。
下方开启出来的深渊裂缝,慢慢恢复了正常。
等到那块魔骨被消化掉,余子清才一挥手,散去了七彩宝石演化出的梦魇大狱,他的身体也在瞬间恢复了正常。
简单模式的灾难,的确没什么难度。
余子清飞出来,就见一枚大印飞来,落入他的手中。
周围的世界,也开始倒卷,这个灾难就算是化解了。
出来之后,余子清看了看手中的甲申城郡守大印,随意添了几笔,盖上大印,尘埃落定。
再翻了翻其他的灾难,越向前越有难度,刚才这个,已经是丙寅纪年里难度高的灾难了。
让他一个一个去化解,他化解到什么时候去了。
正好村子里的人,一个个整天都闲的很,里长也没事干。
就挑选一些,让他们进去历练一下,省的一个个战斗经验还不如他。
这样下去,以后出门,说不定要吃大亏。
最主要的,给里长找点事做。
这些封印里的灾难没变,但难度降低,有危险,也不是那种必死无疑的危险。
想做就做,余子清立刻去找到里长,拿出玉玺,在他手臂上,盖上一个印记。
有危险了,事不可为,也能立刻出来。
至于这么做行不行,他说行,那就一定可以。
实在不行,那就关键时刻,直接强行让一个封印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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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看书看上头了,一抬头天都亮了,睡醒的有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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