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已经落到了那些破败的仓库里,她触目所及的地方,眼泪已经是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红毛本来就被弄的不知所措。现在看到何芸菲哭了,更是不安了。
“唉?你、你怎么哭了啊?”红毛没看过何芸菲的照片,他所知道的。也就只有绑架大宝。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而且话都还没说上一句就已经泪流满面哭了的女人,红毛压根儿就没招了。
人性本善。他下意识的开始询问原因。甚至是警觉的压低了声音,深怕仓库里的老大听到了。
他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这个漂亮的女人被老大发现,何芸菲被他的询问声惊醒。从那满目疮痍的记忆里挣脱。
只是那眼神依旧空落落的,红毛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压低了声音。“你快走吧。这里现在不让进!”
红毛的话像是给了何芸菲当头一棒,她瞬间就惊醒了。何芸菲禁不住在心里腹诽,冷哼。
她想这苏清韵可真够厉害的,还好……还好她没有忘记,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何芸菲对着红毛讪笑,心里又冒出疑惑,与此同时她也肯定了大宝就在这里的想法。
她疑惑的是。这红毛发现她来了,怎么不叫人来抓自己。反而劝她走?
“你、你是这里的什么人?”何芸菲也同样压低了声音。红毛的目光瞬间变得警惕。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可能跟里面的小孩儿有关,刚想开口叫里面的人。老大的声音却不适宜的响起。
“你怎么回事儿?让你去买包烟怎么到现在还……”在听到老大的声音的时候。何芸菲忍不住为自己的犯蠢懊恼。
她怎么就忘了呢?这是团伙作案,红毛让她走,不代表着所有的人都能让她走。
“你是谁?”
你是谁?这个疑问犹如惊雷一般,哐当的就撂在了三人之间,何芸菲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眼里也是带上了警惕,她反问,“你们又是谁?”
此时仓库里面的人,闻讯也都走到了门口,“老大,先别管她是谁了,咱们先把她也绑起来,不然一会儿霍家那边来人了,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人群中一个纯黑发目光不善的混混突然凑到领头人的耳边说到,声音不大不小,他们几个人刚好能听到,这其中也包括何芸菲。
霍庭琛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在红毛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了,可是那何芸菲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以往做事挺靠谱的,可是在被发现之后,这何芸菲不但没走,没发信号,反而一直干站在红毛的面前。
因为他距离太远了,他不可能听得见那边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他也还没发现,担心、忧虑、焦急已经席卷了他的神经跟心脏。
这些超出了范围之内的关心,已经昭示着,他对自己这个靠谱的律师何芸菲有着别样的情愫。
霍庭琛之所以没有出场,是因为他的曝光率大,他虽然不是明星不需要每天对着镁光灯,活在镁光灯下,但是他上过不少新闻。
财金新闻之类的也做过不少有关于他的报道,所以他深知自己不适合出面。
可是就在刚刚,他居然恨不得出面的是自己,他到情愿是自己,为什么情愿是自己?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多想原因了。
他紧张的看着何芸菲和红毛两人之间的互动,他也知道这个地方,这里……
关于这个地方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不愿意再去回忆了,记忆里的人跟何芸菲重合在一起。
不过顷刻他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这个女人再受到伤害。
无论她是不是叶佳,何芸菲也好,叶佳也好,他都不希望在自己的管辖范围里自己的人受到伤害。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何芸菲那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等他回神,他能够看到的,就只有何芸菲已经被打晕了带进仓库里了。
拳头与硬厚的铁皮接触,发出巨大的声响,手指、关节两处因为用力而发白。
“苏、清、韵!”霍庭琛一字一顿的用着咬牙切齿的语气喊出苏清韵的名字,其中的恨意,两眼里愤怒使得他看不见任何东西。
理智这种东西,他还是有的,他也庆幸自己现在还有。
他反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霍庭琛现在也还分的清楚是非。
他心里十分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不能也绝对不会让四年前的事情再现!
他收回了拳头,无比镇定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在联系人里快速的翻到了自己非常熟悉对我哪个电话号码,点击拨号。
他阴郁的盯着那破败的仓库,电话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的被接听了。
他的耳边,传来的是苏清韵的声音,“喂?”。
“苏清韵,你现在很骄傲吧?”冷然刺骨的声音,着实可怕,电话那头的苏清韵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说她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霍庭琛发现了,单是她现在跟霍庭琛的对话就足以让霍庭琛恨她一辈子。
于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里,苏清韵理所当然的冷哼了一声,回道:“骄傲?我怎么会骄傲?这一些……对于我来说还远远不够!”
说完苏清韵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她安慰着自己,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是没有退路了。
想到这里,苏清韵心里对何芸菲的恨意又不住加深了,她瘫坐在沙发上,空旷的客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手里依旧仅仅的攥着自己的手机,手背上青筋突起。她的脑子里在快速的转动,一时间客厅里只有钟声哒哒的声响,和苏清韵的呼吸声。
静谧的可怕,如果此时有人过来看到了苏清韵这个样子,一定会忍不住惊呼。
一袭白色连衣裙和以往令她骄傲的黑长直,再配合上她现在惨白阴险的脸以及表情,真是像及了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女贞子。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划过一抹狡诈阴毒,表情也瞬间变得狰狞。
电话再次被移到她的视线里,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继续滑动了两下,找到了哪个被备注为“死人”的手机号前,点击拨通。
“喂?”她的声音像是被拿砂纸狠狠打磨过了一样,沙哑的吓人。电话那边的“死人”也回了一声,“喂?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