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漫天大雪,染白了整座山。
白骨精一袭红衣,眸子伤感,望着那遥远的北方。
晶莹的泪珠缓缓地流过眼角,越过脸颊,滴落到片片雪花上。
“白骨啊白骨……”她喃喃自语。
她的目光从地下的白骨看移到空中的雪花,想到了那一年的冬天。
彼时,她住在离这里很远的北方小镇上。
小镇上有个传说。
传说,每隔百年就会下一场大雪,覆盖一切的大雪。
传说,雪神爱上了一个凡人。
传说,那个凡人受到了天神的处罚,化为齑粉,神魂湮灭。
传说,雪神每隔百年就会为那个凡人跳一场舞,一场妖娆的舞。
她的舞,就是繁华如锦的大雪,就是漫天的飞絮。
“那个凡人就是咱们这个镇里的啊!”
镇上的老人总爱在夕阳落下前坐在梧桐树下,聊着久远的故事。
那个时候,白骨精就端端正正的站在一旁,听着听了上百遍的故事。
她相信,传说是真的。
她相信,那些动人的爱情故事是存在的。
她相信,相信……
“下雪了!”
每年,她都希望能碰见一场梦里的大雪,一睹雪神的风姿。
可是每年的雪都是一样大的,与往年没有半点不同。
她就等啊等,等啊等,从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小娃娃们,赶紧张罗婚事喽,今年又要下大雪了,雪神会为有情人祈福的。”
镇尾住着个老婆婆,据说活了整整一百一十六岁,也是镇子里唯一一个声称见过那漫天飞雪的人。
老婆婆说,但凡是在那一天成亲的新郎新娘都会得到祝福,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排队!”
“排队啊……”
她记得,镇子上的媒婆忙的不得了,整天都在撮合适龄的男男女女。
“嗯,我听娘的。”
那一天,她躲在闺房里偷听意中人的父母带着彩礼和媒婆来家里提亲,没等母亲问,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那几天里,小镇上有几十家都谈好了婚事,定在了正月。
因为老婆婆说,到正月就是整整一百年了,那场大雪就在正月,错不了。
她不知道他的每一天是怎么度过的,有没有在想她。
因为按照镇子里的规矩,一旦谈好了婚事,在成亲之前就不能见面了。
可是,这才八月啊,还有整整五个月的时间啊。
她只能选择在温柔的夜晚看着天上的明月,希望他也在看。
月光,便是我的思念,带着我的爱意,缓缓的,流过你的心房。
“娘,我要自己做嫁衣!”
她闷在家里实在无聊的很,便想到了解愁的法子。
那些日子里,她静心的裁剪着,为自己做一件嫁衣。
那一袭红衣,美到了极致。
“一天……”
“三天……”
“十天……”
她在院子里的柳树下跳着舞,等待着日子的临近。
“雪!”
“好大的雪!”
那一天夜里,她看到星空下飘落着点点晶莹的雪花,开心得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雪,越下越大。
院子里的柳树化上了白妆;
青砖绿瓦点缀着白色的珍珠;
冰冷的地面也铺上了一层白色的毯子。
月光洒落,温柔的笼罩着天地,镇子美到了极致。
那一夜的雪,是她见过的最大的雪,最好看的雪。
“咯吱……”
第二天一早,门外距聚集着欢声笑语的小孩子,正在打着雪仗,洋溢着可爱的笑容。
“要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了,明天成亲吧!”
媒婆裹挟大棉袄,一家一家的跑,一家一家的劝说着。
按照规矩,她的红包是在婚礼上给的。
“好!”
“好啊!”
不管是准新郎还是准新娘都等了太长时间,早就心痒痒了。
自然,皆大欢喜,大家都同意改成明天成亲。
可是,这才十月啊。
“唉!”
“这雪……小了啊!”
镇尾的老婆婆叹着气,微微摇了摇头,拄着拐杖回到了家里。
她见过百年前的那场大雪,绝对不是昨夜的雪可以媲美的。
只不过她人微言轻,镇子里家家户户正逢喜事,也不好多说什么。
咚!
咣当!
次日,敲锣打鼓声充满了整个镇子,到处都能听到人们开心的笑声。
她化上了红妆,穿上了漂亮的红衣,在铜镜前打扮许久。
戴上了红头盖,她心如鹿撞,捏着裙角,等待着新郎来接。
一刻钟。
三刻钟。
始终不见人来。
反倒是镇子里声音越来越嘈杂了,甚至像是发生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