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徐江南没想到这么一层,到现在被陈烟雨这么一提,似乎是这么一个道理,要是陈烟雨真有了身孕,这个孩子定然能决定日后西夏的走向,倒要真是个男儿身,陈烟雨再想用那个身份,到时候不但是整个西夏朝廷,整个西夏的人都不会答应,英雄也会气短,儿女情长自然也合情理,尤其是陈烟雨这种早年一直在凡尘捉摸的女子,也能理解。
徐江南明白之后,伸出手,捧着陈烟雨的脸,又揉了揉陈烟雨眉间的缀花,安沉说道:“我会回来的,我也想看看以后儿女满堂是什么情景。
二十年前李先生带着我把你救下来,那就已经注定了,你是我徐家的人。之前不一样,四地流浪,在哪都是亡命,现在不同了,陈铮想留存西夏,想用我这柄刀,但前提是得把我这柄刀给磨利索了,上面的铁锈也得磨光了不是?总不能卷着刃让我去杀人吧。而且现在我怎么说也是个九品,江湖上掰着指头也能数得过来的剑仙人物,要是想死,还真不容易。”
说完,徐江南收回了手,又看了眼天色,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晚些时候再过来。”
陈烟雨抿了抿唇。“其实……”
之前那些直白的话,陈烟雨其实也是酝酿了许久,说是跟卫月置气也好,为孩子谋出身也罢,陈铮无儿,整个西夏就陈烟雨这么一条血脉,女子不能继大位,但是她是西夏明面上的公主,她的儿子便是皇孙,自然就可以,而且名正言顺,但一国之君,总不能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吧,这也是陈铮二十年前和李闲秋的生意买卖,陈铮知道西夏会走到这一步,只不过没想到这驸马的位置在二十年前就被徐江南给偷了过去,二十年前,陈烟雨和亲辽金的时候,也就小孩子模样,如今模样标致,神韵更是有七八分相似,陈铮二十年前已经负过一次人,二十年后,他不想再做同样的选择,也着实心软了一次。
再者,此事要真是徐江南,陈铮也乐见其成,毕竟徐江南背后有徐唐两家的影子,朝中也不会有多少人阻拦,西夏嫁个公主,哪怕是曾经许过给辽金的公主,也不过是人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可要是皇太孙给定了下来,西夏嫁的可就不是公主了,也不是谈资了,而是笑话。
不过当下成立的唯一一个变数,便是这个太孙,陈铮急,陈烟雨其实也急,寻常人家的闺女双十年华已经儿女在怀,陈烟雨的年岁已经偏大,心里也急,但直白的话能说,露骨的话,她真是开不了口。
心里还在斟酌,没曾想到徐江南拍了拍袖子,“不留了,来日方长,要是让太公知道我在宫中过了夜,非得给我打瘸了不可。是非地,可不能长留,不能长留。”
陈烟雨饮了一口凉茶,“得了便宜还卖乖。”
徐江南走到门口边上,像是这长秋宫的少爷一般,向后摆了摆手,“不用送了。”
陈烟雨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抚着腹中,眯起眼来,唇齿轻张,也不见声响。“白眼狼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