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嗯了一声,随后突然抬起头,“就觉得欠着这几位游侠的恩,要还。”说完又低下头将仅剩的糕点吃完,随后又是饮尽一杯凉茶。
徐江南往前探了探身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吃好了?吃好了可就要赶路了。还是那句话,能不能收你做徒弟,得到了长安,见过一个人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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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朱雀街上唐府的后院里,唐老妇人正帮衬着打点宫里的赏赐,如今唐家圣眷正隆,春闱考官也
是落在老太公的手里,新晋的吏部尚书,还兼着礼部尚书的职位,风头一时无二,宫里也是时不时给些赏赐,彰显天恩,再者老太公又是重回朝堂,朝廷那些官,不管是为官,还是真的叙旧,总之拜访者数不胜数,老太公如今也是一改之前的清贵样子,来者不拒,东西一概收下,但不收钱财。
等见到老太公从宫里归来,老妇人搁下手上东西,朝着一旁的卫月努努嘴,“你先和寒儿收拾着,晚点我再过来。”
卫月笑容甜美,福了一礼,老妇人拍了拍卫月的手,笑道:“你这孩子,早就说了,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起先老太公和妇人都说二十年的清贫生活过习惯了,不想要侍女,至于卫月,手上也有机密东西,本说着也不要,可偌大个宅子,就两三个人住,实在是太过清静,加之平素拜访者也多,想了想,也就招了个管家,一个门房,几个打扫的下人,然后还从教司坊找了两个识字的小丫鬟,因为那天冬至,又正好是两个小丫鬟,就取了冬至前后一个叫唐雪儿,另外一个就叫唐寒儿,之前说是给两位老人招的,实际上这两位姑娘的契约上都是卫月的名字,倒不是卫月如此要求,反而是老妇人的好意。要是两位丫鬟挂在老人名下,就算两位丫鬟通情达理,话风上面还是会偏袒老人多一些,但是换过来,那就不一样了,生杀大权在卫月手上,两位小姑娘自然知道要帮谁说话
当然,这是其一,其二便是老妇人的私心了,若是她的丫鬟,日后十有八九是要嫁外人的,可若是卫月的丫鬟,等入了门,两位姑娘也得跟着进门,旁的不提,少说也得加个通房二字,这机会不就名正言顺的多了。
老妇人是个常人,也有常人的心态,以前呐,觉得能再见女儿一面就好,得知孙儿活着就想见孙儿一面,可见了一面,又想见第二面,后来呢,又想见到孙儿娶妻成家,现在呢,就想殷切的见到玄孙,人之常情。
如今站在卫月旁边的小姑娘就是唐寒儿,眉清目秀,原本也算官家的千金,不过不大,父亲是个县丞,半年前凉州李刺史身死,这青天一换,哪有鱼儿不遭殃,唐寒儿一家人便是这遭殃的鱼儿,父亲发配去了边疆,母亲死在路上,至于自己,也被充入教司坊,反抗了一两个月,想过死,没死成,被人从死门关拉了回来,再也不敢死,尤其是闭上眼睛等死的几盏茶功夫,再也不想经历,索性认了命。
不过比之大多数在教司坊的女子,她的命明显要好上不少,听说自家的主子是西蜀卫家的千金小姐,跟西蜀唐家的孙子定了亲事,老太公怎么说也是书香世家,自然不会任性打骂。不过小妮子起先还有些拘谨,因为听说过当年小姐与徐暄私奔被老爷子断了父女关系一事,觉得唐府家教甚严,可呆了数日,觉察到这老爷子也并未如传言一般苛刻,相反事事随意,就连家宴时常也让招呼她们同席,反倒是在教司坊呆了半年的惊艳教诲,学到了不少尊卑之别。
至于另外一个侍女雪儿,今日大早便出了门,去给唐老爷子抓药去了。老爷子久居西蜀,西蜀乃西夏的第二粮仓,气候温和,不像长安,苦寒三月,哪怕立了春,还有倒春寒,到时候更为寒冷,老爷子本来就车马劳累了数月,才从西蜀道一路平安到长安,要不是卫月平素还用内力给两位老人推血,就光这一段路下来,两位老人的身子骨也吃不消。
这次冬寒,唐老爷子入宫勤快,手指关节冻的通红,还瘙痒,像是冻疮,老妇人大早就让雪儿去了一管抓药,还让请个大夫。
老妇人走到唐老爷子身边,先是将手炉递给老爷子,然后看着天色说道:“雪儿大早就出门了,怎么这时候还没回来?该不会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老太公皱了下眉头说道:“乱说,如今长安可不比当初。哪有什么贼人敢当街行凶。”
老妇人嗯了一声,随后又叹了口气。
不过老太公转而想到了什么,手抱着暖炉,顺口说道;“不过今日老夫去宫内,出门的时候倒是见到过几个大夫进宫,不知道是不是与此事有关。”
老妇人有些疑惑,双手交叠握着,撇了一眼一旁还在盘算礼品的卫月,小声说道:“之前听说宫里那位公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