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江南出现的一刹那,卫敬倒是没动静,苏邶风却是吹了下指甲,然后将小刀收到小腿外侧的刀鞘,拍了拍手说道:“架子一如既往的大。”
徐江南抹了抹鼻子,尴尬一笑,走进方亭,在后者的对面坐下。
“我没想到你会使阴招。”苏邶风冷笑说着,不过继而又是往前凑了凑身子。“不过我很好奇,那段时间,我只是见着你出城和进城,你是怎么和这位方家的公子搭上线的?”
徐江南敛了敛神色,正眼看了一会苏邶风,然后身子往后一靠,笑着说道:“我没找他,我只是在等人来,整个西夏万万人,不一定是他。”
苏邶风凝眉了一会,然后又看了看徐江南的脸色,确定不似作伪之后说道:“为什么?”
徐江南嬉笑说道:“庙堂蝇營皆为名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西夏的古训倒是有这么一个说法,但这个说法,不适用江湖,当然,是以前那种纯粹的江湖,庙堂趋利避害,江湖义字当先,我去找拓跋木,与我来说并无好处,就像老掌教去辽金,与他一样,也无好处,但是老掌教这一行,让许多江湖人开始注意到辽金,开始北上,不可说这当中有很多抱着看戏的,但也有十年饮冰,难凉热血的江湖人,我死了不打紧,可江湖扯了千百年的义字大旗,这些自诩侠义的江湖人要是不出手,脸皮就被我撕破了。”徐江南往后一仰,嗤笑说道:“与他们来说,我死了不打紧,活着说谁死了都不打紧,但是脸皮没了,这可是他们立于江湖之本,要不怎么说,打人是恩怨,打脸是死敌?”
苏邶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刀又回到了手上,敲了敲桌子,冷笑说道:“你是把西夏皇帝架在火上烤吧。真的好算计。”
徐江南微微一笑,不容置否,可随后又盯着后者说道:“再怎么算计,也比不过你,你看现在,我得替你杀人,还得替你找东西。究竟是谁好算计。”
苏邶风突然低头一笑,有些邪魅,同样不置一言。
徐江南轻笑说道:“不过跟我一样,想活下去。咱们呀,谁不比谁贵气,也都别笑话谁。不过我也好奇一件事,我听人说,拓跋木是你的亚父,甚至可以说是他放了你们阴阳教一条生路,可为何到头来,你却想要他的命。”
闻言,苏邶风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随后又被刀子一般的冬风带走藏匿,许久之后,假装淡然说道:“我娘亲死在他手上。”
徐江南原本讥讽的心思也是不见踪影,倒是后者睨了一眼徐江南,轻蔑说道:“知道为什么有些话我会跟你说吗?因为你这辈子到了头也就是个九品,就算真有一天,体质能藏山匿水,你也到不了,因为你心里有愧,这是你的劫,过不了,你就上不了境。上不了知命的九品,并不能影响到我。”
徐江南见苏邶风还要说,连忙摆手说道:“够了,之前我说打人是恩怨,打脸是死仇,这话可不是说说玩的。再说下去我可要翻脸了,现在呢,你
赶紧把名单给我,我替你杀人,到时候辽金的朝廷免不了要多依靠你阴阳教,到时候你们的本钱也就多了起来,奇货可居,还怕辽庭开不起高价?”
苏邶风轻哼了一声,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名单,递给前者之后,转过头,看着山色,轻声说道:“只有六个人,为了不让朝廷怀疑,这当中还有你们中原人,有三个是皇亲,至于梁长老,到时候不用你来找,他自然会来找你,之前在教内,他资历不算足,这一次又得了一场机缘,都快挤上上三境,且不说你从他手上逃过一次,就说教内,要撇清关系,也得拿个像样点的人物出来,到时候十有八九就是他,是死是活,那就看你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