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爽朗一笑,大声说道:“拓跋木,记住了,这一剑,来自中原,来自西夏,来自西夏徐家。”
话音落下,背后巨鲲模样的星辰骤然湮
灭,化作白色靡粉,然后合成一柄巨剑模样,晶莹剔透,缓缓落下,于此同时,天上巨剑,每下落一丈,地面竟然在这寒冬时分冒出几分绿色,先是少许,瞬间蔓延开来,拓跋木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前者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使出这般剑招。
可是等到他想要躲避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双脚已经被藤蔓缠住,拓跋木一咬牙,长刀一挥,将脚边藤蔓斩断少许,这才拔地而起,长刀相迎。
而远在一旁观战的方云,在瞧见徐江南使出这般剑招的时候,也是一愣,剑意陡然散去稍许,喃喃说道:“剑道二途,一是招式,卫家便是此中高手,招式诡异,于无剑处生剑,于生门中藏剑,二是剑意,便是我方家求存之道,以精血养剑气,三十年剑气砥砺,才有今日凛然剑意。时至今日,才觉得剑道还有第三条途径,便是剑势,无论徐暄,还是徐江南,都是借势的高手,徐暄南下也好,西进也罢,借的都是天下大势。而徐江南借的是整个江湖的大势,不知不觉中,我也成了他的棋子。”
吴青闻言赶忙说道:“那么公子,我们先撤吧。”
方云摇了摇头,细声说道:“吾之剑道,便是开山,纵然成了棋子,也是过河卒,没有退路。”说完,身上剑意波澜再起,比之之前更甚,溢彩连连。
拓跋木身子悬空,手握在刀柄一半位置,指着天边皓白巨剑朗声说道:“狗屁鲸落,看爷爷一刀毁了你的幻想。”
徐江南闭眼,一声镇压。
原本缓落的巨剑速度骤然加快,等到人前的时候,已然成了流光,刀剑相抵的瞬间,拓跋木衣衫碎裂,面容狰狞,至于徐江南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口鲜血猛然吐出,也就是一瞬,巨剑推着拓跋木砸向地面,在地面砸出一个方圆十数里的深坑。
徐江南单手垂下,另外一只手捂着胸前伤口,鲜血止不住的从指间溢出,他死死盯着深坑,半晌过后,叹了口气。
等到尘埃落定,深孔中间,衣衫褴褛,身上血痕累累,瞧着伤势,似乎是比徐江南要重上许多,可奈何境界不同,拓跋木瞧着还有几分气力,单手缓缓将刀柄提起,指着徐江南,抹了一把嘴角血迹,沉声说道:“不得不说,凭借九品的功夫,能将某人逼到如此境地,你也算九品第一人了。但这依旧没用,这当中的鸿沟,不是你能想象的,受死吧。?旧时光文学?”
说着,单手拖刀,直入,挥劈。
徐江南这会没有躲,也没有躲的力气,强撑着身子横起桃木剑,先是刀剑交错的蜂鸣,紧接着便是刀身入体,从肩骨位置入体,徐江南闷哼一声。
拓跋木散乱着头发,狞笑说道:“现在,看谁还能来救你。”
徐江南闭上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拓跋木突然心生不妙。忽然想起之前还有一位小宗师立在山丘。
想要退身,徐江南却是放下桃木剑,双手按在刀背位置,轻声说道:“这招在我们中原,叫做瞒天过海。”
方云骤息便至,他当然知道徐江南在给他营造一个绝佳的背刺机会,当然他也没有辜负徐江南,这一剑妙至毫巅,拓跋木在感受到背后杀气的同时,便侧开了身子,不将死穴暴露给方云,后者连忙当机立断,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臂,长剑一提,顺着刀柄,径直将拓跋木的手臂给砍了下来。
拓跋木吃痛之下,一声大喝,先是一脚,踢在徐江南的手臂上,将人如风筝般踢飞,再是回头,也不管后果,掌心穿过长剑,拍在方云虎口位置,顿时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方云也是闷哼一声,不敢硬拼,抽剑,又是将拓跋木的左掌划下,身子借力在空中腾挪数圈,这才卸下力道。
方云正想着再上建功,拓跋木身边突然出现一道身影,看了一眼方云,又看了一眼一旁不省人事的徐江南,冷声说道:“倒是好手段。”
说着,一手提起一旁声音已经嘶哑的拓跋木,消失不见。
方云将剑收回剑鞘,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徐江南,凝了凝眉,心中纠结稍许,正要上前。
远处马蹄急急,方云这才收回想法,用还安好的左手提起酒壶,自顾酣畅饮酒,自顾向前。自然瞧不见背后马车还未停下,一道身影便从车上跃下,提着裙摆,踉跄着朝着躺在沙丘上的血人飞奔过去,眼睛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