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姓老人一脚踢起像木桩一般斜钉在泥土里的点灯,左手一握,又颠了颠说道:“是把好剑,中原会铸剑的人还是多,不过可惜了,会用剑的人太少了。”
说着,老人顺手一推,点灯便如一道急光朝着徐江南肆掠过去,徐江南来不及考虑,赶忙侧过身子,点灯的剑锋顺着右脸滑过,冰凉如月,等激荡起一层层黄土的时候,徐江南才觉得右脸有血液顺着脸颊滑落,微痛带痒,像虫子爬一样。
只不过徐江南还来不及庆幸,危险再次袭来,双腿往后用力,翻转腾空,与此同时,老人刀锋在地面带起一阵寒风,老人见徐江南躲过之后,手腕一翻,便如剖腹解牛一般的动作,往上一提,动作很是精巧。
好在徐江南从一开始就没有托大,万事都做了最坏打算,桃木剑在向后翻转的时候已经握在了手里,剑身横握,挡住老人由下而上的一刀。
借力而上,再顺势而下,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沾地的一瞬间,水泻银川,黄尘飞扬。
视线受阻,但有着气机牵引,老人知道徐江南还站在之前的地方,只是他瞧不见后者偷偷打量着四方环境,老人扛着绣刀往黄尘里走,在黑影将现的时候,后者收回了视线,换做一脸的戒备样子。
徐江南这会心里其实很是郁闷,要说打,他肯定打不过,几次试探下来,该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可要说跑,着实又太难,不过这几番交手,有件事他又捉摸不透,老人对他的杀心不重。
至少在上个拆招的时候,老人若是追上来,抓住他的蓄力破绽,穷追猛打,一切迎刃而解不说,说不定还能让他深陷泥潭,到了如今的局面,徐江南更是难受,打不过,跑不了,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就看什么时候老人玩腻了,给他来上一刀。
姓苏的女子对于站在远山之上,但对于徐江南的状况了然于心,尤其徐江南趁着黄尘往四周偷瞟的小动作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尔后轻笑出声。“卑劣的天性,狡诈。”讥讽味道更甚,说归说,女子却没有提醒,一个是她也知道徐江南在老人面前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在一个就是她想看看这个在中原被称为中原翘楚一辈的手段。
在辽金,他们只崇尚力量,为了境界可以不折手段,就像他们教中姓梁的长老南下归来,手上却多了一个千年的绝佳炉鼎,让人眼红,但他们从没打听过这炉鼎的源头,反而对梁长老愈加尊敬。
下山看花摘花,腰间绣刀环佩叮当。
而在战局之中,交手十余招,徐江南没讨到任何便宜,倒是手上又多了几条刀痕,看着鲜血淋漓,其实伤的不算重,像老鼠一般被老人这只老猫玩弄的徐江南深知这样下去这有一个下场,不过想了一下,徐江南做了一个胆大的决策。
不就是比狠,徐江南咬了咬牙,啐了口唾沫,用衣服随意在手臂上擦了擦血迹。
老人荡了荡长刀,袖口藏风,讥讽说道:“怎么了?之前的猖狂口气呢?没了?”
义无反顾。
一招一式都是换命架势,破绽百出。
可偏生就是这么不要命的架势,让老人无从下手,小姐吩咐的话语不说历历在目,好歹在他这里还
有不小分量,当然他也知道他们此行,除了试探中原江湖的深度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任务在身,不好明说而已。因为这件事不光辽金的官谍,还有阴阳教的人都暗访了百年千年,这事其实老人也说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当年大秦兵马封狼居胥的时候,得到了一件东西,约莫跟中原的传国玉玺一般,尔后千年,辽金无论是谁当家做主,对于此事都格外上心,另有传闻二十年前辽金南下,其实跟此事也有莫大干系,不过最后也是落了个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