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二十年前的信

仗剑江湖 骑驴上仙山 3973 字 6个月前

“幸好等到了你,当年你爹走的时候特意吩咐,若你有意平徐家之事,便让我交给你一封信,若无意,到时候就跟老夫一起随了黄土,还给他。”走到深院的时候,老人提着灯笼转身,摆着手势,朝着徐江南笑道:“坐着等吧,我去给你拿来,人老了,差点坏了你的大事。”

徐江南点了点头,坐下之后。

老妇人又开始忙碌起来,拿了个整理好的包袱,放在桌上,轻轻说道:“江南啊,这些是外祖母的一片心意,没什么东西,都是路上吃的,还有些换洗衣衫,你都带着,还有点银子,你太公是个死脑筋,以前家里什么都不缺,也就什么都不要,还好这些年就两个人过,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老妇人眼泪浅,说着说着又是哽咽起来。

徐江南也不知道为何,面对那些个九品神仙人物,又或者像崔恒天那样的江湖前辈,他都能不卑不亢夸夸其谈,如今只是这种场面,却是张口哑然,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只是他眼尖,瞧见包袱中有些尖锐的东西,很是疑惑,开了包袱之后,更是瞠目,在银子上面竟然是一些珠宝首饰,可见老妇人对他的疼爱。

徐江南满是无奈的将那些首饰拿了出来。

老妇人听见动静回头,连忙制止徐江南的动作,轻声说道:“这些可都是唐家的宝贝,当年刚到唐府的时候,你姥姥,二姥姥,她们给的,说是一代一代传过来的,按理来说本该在你娘成亲的时候给她,可惜没机会,如今你都给带上,什么时候遇见个心仪的女子,就给她,这是唐家的心意。”

正在这时候,老人提着灯笼去而复返,手上一封黄纸信件,看着屋内场景,也是一笑,没有掺和上去,而是将灯笼搁下,把看着就有些年岁的信封黄纸信封给了徐江南,“就是这个了,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开过。”徐江南温和一笑,接过之后,正想拆开,又听到老人说道:“先不忙看,你爹说让你到了北邙再看。”

徐江南点了点头,将信好生放到包袱里,只不顾那些首饰却依旧被他拿了出来,一边往身上系着东西,一边轻笑说道:“银子和吃的,我就带上,至于这首饰呢,我就不带了,这次回凉州,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至于小烟雨,还是等她来了,你们自己交给她的好。”

老妇人喃喃出神:“小烟雨?”

徐江南面不改色应声说道:“对啊,她姓陈。”

老妇人总觉得哪里不对,还在喃喃自语,而唐如磬已经率先回过神来,脸上笑意盎然。

{}无弹窗冯华盛听完满脸苦笑,一副好言相商的语气,只是这言辞实在让他不敢恭维,比起他之前的言语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之后,徐江南也不理他,又是添茶,倒满之后,如同饮酒一般豪饮吞下,茶香满怀,徐江南轻轻吐了口气,一柄青翠剑身渐次显现出来,徐江南把玩着小剑,笑道:“冯公子,想好了没有?”

冯华盛哪敢摇头,点头不止,其实与他来说,年时间比上之前更像个无底洞一般的前路要好的多,至少有了个期限不是?而徐江南则只想着说求一个年的平安,若是他能活下来,这好说,若是活不下来,这话也就无所谓了,过来一趟,只求一个无后顾之忧。

徐江南得到他的应诺,便也是放了点心,瞥了一眼在一旁求个明哲保身的沈宛,古怪一笑,继而便是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将翠绿如玉的剑身往后一抛,堪堪落在之前的琴弦之上,嗡的一下,七弦尽断,而翠绿小剑则是瞬间炸裂,满屋子都是清脆茶香,屋内二人噤若寒蝉。

等到徐江南离开之后,沈宛这才抚着胸,怯弱的问了一句:“公子,他是?”

冯华盛闭了闭眼,再睁眼之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蹁跹公子气态,捋了捋袖上灰尘,然后说道:“咱们凤城啊,出了有两个了不起的姓氏,一个姓唐,还有一个……如今懂了没?”

沈宛后知后觉,对于江湖之事,她若想问倒也知道,可徐家之事太过隐晦,她又呆在风月场所,这地段找她的人,说的话,半句不离雪月风花,不知道也算正常,如今被冯华盛点拨一番,自然也能猜到,很是惊讶,不自信的说道:“徐将军当年不是被抄了家?就连徐夫人也算死在了凤城啊,当时都是有目共睹,腹内有个怀了十月的死胎。那他又是?”

冯华盛喝了口凉茶压惊,然后说道:“鬼知道他是哪里冒出来的,可是在卫城,点名他身份的是卫家的公子,如今卫家的家主卫澈,想来此事八九不离十。而且……”

沈宛好奇说道:“而且什么?”

冯华盛笑了笑,摸了把她的白皙侧脸说道:“而且啊,青城山的老神仙出马,都没给他降了,可是一山掌教啊。你别看我之前低声下气的,那也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觉得我是个不上进的纨绔子弟,不入他的眼,那最好,我也懒得去装,免得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不过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之前徐江南说的小鬼难缠,都是指的自己,愣了一下,又是笑道:“他临走时的那一手,别看花哨,只有江湖里的人才懂,他可是个跟他爹一样个妖孽,真要杀起人来,这个凤城,还没人敢拍着胸脯说挡得住。不过这样也好,我爹的事,便也能定了下来,我也能放了心。”

沈宛虽然好奇,但知道这事不好开口,之前徐公子说了一些,可惜很是零碎,她再是玲珑心思,没入过官场,自然就不懂这当中的学问。

而在凤城当了不少年鸡头的冯华盛,也没多说,一手捏着沈宛下巴,另外一手端着茶,似乎是想什么想出了神,但终究喜庆较多,冯年当年被金陵挑中,他们琢磨了几年才知道,原因就是唐府赠书一事,由他们看着这唐家,无论是要唐府生还是唐府死,最为合适。

徐江南也没说错,他其实也知道自家父亲的仕途在唐家老人身上,所以当年他私下过去,转弯抹角说了一堆,无疑就跟之前的逐客令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何去唐府的事被他父亲知晓,训了他一顿,不准他去招惹唐府二位老人,要说邪门心思,他还真有过,不过好在他叔舅给开了钱路,这才转了心思,自家那个老爹,要说能力,他也是知道的,可就是在这方面上看不远,认死理,如今兢兢业业二十年,他也算了,其实到了如今,要说歪门心思,他就算有,也不敢做,不想做了,跟徐江南关系不大,唐府两位老人身体每况日下,他是知道的,没必要冒这个险,以前不觉得,年岁大了点之后,才觉得他爹是明智之举。

若两位老人不清不白的死在凤城,就算他能青云直上,到顶了可能都进不了京城,唐府桃李众多,虽说来的都贬谪了,可总归还有没来的,万一有一个两个觉得有愧良心的,要给一个小县令点眼色看看,那不是翻手覆手的事?前段时间不还听叔舅说一个尚书为了徐家一事上奏,最后给抄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