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变的就是酒,都是一口多少银子的上等酒水,搁在文人眼里,那是得一口一口好生品的东西,只有徐江南连附庸风雅都不会,牛嚼牡丹一般暴殄天物,将东西好生在旁边放好之后,眼瞧着徐江南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继而有些生气喊道:“喂,吃饭了!”
徐江南倒是没给她回应,倒是郑白宜拿过书榻上的酒水,饮了一口笑道:“傻闺女,别喊了,他听不到的。”
卫月瞧见老前辈如此一说,不知道是好是坏,紧张问道:“那,那他应该没事吧?”
郑白宜提着酒转过身子走到书榻边上已经堆成半人之高的竹简边上,拿起其中一卷,呵呵笑道:“傻闺女,他何止没事,算是大机缘,七品之前就能悟出道心,算个怪胎了。”
卫月轻拂了下胸口,舒了口气,脸上笑意盎然,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但就是觉得开心,至于这老人说的道心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单纯的开心而已,笑过之后又是问道:“老前辈,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郑白宜打了个机锋说道:“当他想醒来的时候,自然就会醒过来了。”
卫月轻轻哦了一句,有些失落,不过紧接着让她更加失落的话语传了过来。
“傻闺女,以后你就不用送饭食过来了,他用不着,有老夫给你看着,也饿不死。”郑白宜瞥了眼这个精心梳妆打扮过的妮子,声音平淡,可却像是给卫月下了个死刑,如坠冰窖。
卫月身子一震,咬着唇,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郑白宜眼瞅着这个妮子似乎都要哭了出来,原本逗弄的心思就淡了,情之一字最伤人,但同样,情之一字最是感人,将手上的书卷放下,又是笑道:“老夫只说让你别送饭食过来,可没说让你不过来,以后啊,你想上来就上来,不用拿这个当借口了,虽说事常与人违,但事在人为嘛。哎,总归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活,老夫喝了你一点酒,可这个买卖不算是占你便宜吧,这会可称心如意了?”
卫月抬起头,有些羞红,但没跑,只是偷看了一眼徐江南,瞧着他并无反应,这才怯懦说道:“谢过前辈。”
郑白宜打趣说道:“还是这个前辈听着舒坦,之前喊得时候,可没走心啊。”
卫月羞涩如潮,低着头,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脚尖,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没有说话。
郑白宜为老不尊笑着说道:“算了算了,老夫也不做这个恶人了,就不耽误你了,不过卫家闺女,这酒不错,明日过来之时给老夫送个几坛过来,你想什么时候上来,老夫都不拦你了,你看这样可否?哈哈哈……”
打趣了这么个别致闺女,郑白宜心情大好,就像对着自家孙女一般,一边笑着一边往楼道过去,走了一半的时候听到后面卫月怯弱弱的声音。
“前辈,我说的话,他真的听不到么?”
羞难自抑,说道最后声如细蚊。
郑白宜微微一怔,大笑下楼,听得到又如何,听不到又如何。
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