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处望了一眼,并无板凳竹椅之内,也没讲究,拢起袖袍便席地坐下,翻阅开来,很快便沉迷当中,上面并不是图画,而是文字,类似真元由灵台而出,蓄于指尖少商这种,继而通力于剑,一剑西去有蹁跹意。
徐江南一手捧着书,另外一手跟着做着动作,只不过要说人身上的灵台,少商这种大穴位他还懂,例如那些个汇聚小天心之内的小-穴位,他就抓不到纹路了,满头雾水,有心想问那两位老者,却有之前的前车之鉴,不敢开口,心下一叹,又是自顾往下看去,又是好半晌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去问可能是死,不去问,那可是生不如死,这么多的书目,他不可能自己都懂,也不可能全部记下,说到外面再去问其他人。
徐江南想到此处,也不耽搁,捧着书往两位守阁人那里过去,斟酌了良久,这才腆着脸羞涩试探开口:“老前辈?”
一直想着破局的白眉守阁人再是傻,这么多年活下来,瞧见徐江南的样子,也是知道他的意思,瞥了一眼捧着的书目,不屑说道:“杨千剑的书你小子也看的下去?一剑蹁跹意?老夫吹口气都比他的剑意要浩大!”
徐江南顿时赧色上头,不知道如何应对。
另外一名守阁人明显知道对面这位是因为当年徐暄的话语而有些耿耿于怀,乐呵一笑,开口笑道:“不至于,不至于……小后生,你且说来,老夫今日心情不错,给你说道说道。”
徐江南面带感激,问出心中疑惑之后。
这名白须守阁人一脸古怪,他当徐江南是因为其中剑招衔接,又或者是如何行气问题,没想到竟然是穴位的为难,也没急着应答,笑道:“小后生,你是习武之人?而且修为也不弱啊,小七品了,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不懂吧?”
徐江南之前消下去的赧色又是回到脸上,摸了摸脑门说道:“没人与小子说过。”
白须老头皱眉问道:“小后生你师承何人?当年徐暄上剑阁的时候算是人间极臣了吧,给你找个像样点师父应该不是问题吧,这等不是入门必学之事?”
徐江南知道这二位守阁人算是真正处在江湖之外的人,听到这么有些不太上道的话语,脸上表情冷然下来,轻声说道:“家父身死,门庭中落,小子一身的修为算是意外机缘。入武至今,也就一年半载,其中缘由,还请恕小子不能外说。”
白须老头还没说话,白眉守阁人讥笑一声说道:“不就是道门三花之法,机缘?一命换一命而已。”
(还好之前的好消息没说,原来是一场空欢喜,谢谢支持,今日加更,这两个月没有特殊情况保底两更。)
{}无弹窗在徐江南和卫澈走到剑阁下的时候,剑阁内两位眉毛雪白垂到面颊的守阁人依旧不动声色,其中一位顿了下神,二指捻着一粒白子,望着跟昨夜一般无二的棋局,轻声说道:“得好几年没见过了吧。”
“是啊,这些年也就这小子有点意思,似乎是叫徐暄?”另外一个端起旁边的酒壶,眼神依旧专心的看着棋局,不过听到前者的话语,微微抬头,一笑说道。
“嗯,上次过来可是三言两语将卫秦这娃娃给说服了。这才是真正的艺高人胆大,想来现在也富贵无比。”捻着白子的老者轻轻说道,接着将子往棋盘上一落,搁着还有三四厘的时候,又将手给收了回来,摇摇头自言自语说道:“不妥。”
习以为常的另外一位乐呵笑道:“别想了,当年那徐小子瞥了一眼就说了,这棋黑子胜了。这些年你不也尝试过各种点位,但最好的结果百手之后不也是输老夫五子。”
另外一位不服输的白眉老者看一眼得意洋洋的同伴,瞪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
徐江南与卫澈在剑阁下顿了好久,徐江南没有往前走,像是在等什么,卫澈也没催,双手放在袖内闭眼等着,大约一炷香之后,徐江南冲着卫澈笑道:“走吧。”
卫澈点了点头,带着徐江南踏入剑阁。
推门而入,第一层还坐着几位头发斑白的老者,听到推门声皆是抬头看了一眼,眼见是卫澈,皆是放下手上书籍就要站起身子施礼,卫澈微笑着摆了摆手制止住这些个老江湖,其中有一位见到卫澈背后的徐江南有些赧颜神色,而徐江南认识这人,就是当初在平王府拆了桥的张七九,不过也没给他脸色,微微一笑泯恩仇。
在这些卫家客卿接着阅览典卷书籍之后,卫澈带着徐江南往楼上走去,楼梯陈旧,踩上去吱呀一声,紧接着扑簌簌往下落尘,一看就是常年未曾使用的状况,众人听到声音,又是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跟在公子背后的年轻人,自从入了剑阁,看了些典卷书籍之后,对上面一层自然也是好奇和执着,但一般想往上一层除非于卫家有大功,眼下对于徐江南跟着公子上二楼,眼里除了疑惑,满满的艳羡。
踩着似乎随时都能塌陷下去的楼梯,上了楼之后,卫澈说的两位守阁人,徐江南正跟在卫澈后面想着绕道过去,久久不落白子的守阁人却是微微皱眉开了口,“咦,竟然不是。”
另外一名白须老头瞥了一眼徐江南背后的剑匣,轻声问道:“小娃娃,你背着的剑匣从何而来?”
话语虽轻,徐江南一瞬间就像是被人丢到了波涛汹涌的浪潮之上,胸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卫澈见到徐江南面色逐渐灰暗,心下一急,开腔说道:“前辈,徐公子乃卫家上宾。”
“哦?姓徐?”白须老头嗤笑一声,继而又是问道:“小娃娃,老夫且问你,徐暄与你是何干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