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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矶深山处。
林依莲徐徐醒来,觉得颈间一阵痛楚,便伸手揉揉。继而见到在旁边蹲守的周涌等人惊喜道:“周叔。”
林依莲口里的周叔,便是昨夜的山盗头人
面貌大约五十左右,胡渣满脸的山盗头人声音苍老嗯了一声。随即又朝众人看了看,驱散旁人说道:“散了吧,小姐没事了,醒过来了。”
等到一干人等欢喜离开,林依莲这才柔声问道:“周叔,这怎么回事,昨夜不是?”
周涌面色古怪,反问道:“这得问你自己啊!”
林依莲不知其意,喃喃自语:“我?”
周涌打趣道:“对啊,那位拿软剑的公子放的我们,还准许拿了一半货物。他还说那件外衫送你了。”
林依莲啊了一声,面色绯红,嘀咕道:“那破衣也好意思拿出手。”
周涌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埋怨,笑道:“他还说,过些时日,他会上山,如果衣衫没破他就要娶你进门,如果破了他就要抢你当压寨夫人。”
林依莲面红似血,咬牙切齿,却勾心欢喜。
周涌瞧了瞧林依莲的小女儿作态,起身摇摇头语重心长道;“负心多是读书人,虽然他看起来还不坏,但你们私定终身也是不是该从长计议啊?”
林依莲面颊羞得都快滴出水来了,赶紧将周涌推了出去。娇羞道:“叔,快出去,别说啦。”
周涌也是疼爱这个从小被拾取上山的小姑娘,见状笑道:“好好好,我自己走。我自己走。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等到周涌离开,林依莲返身拿起那破败衣衫,摩娑着衣衫上的破洞,却无缘无故嗤笑出声来,娇哼一声。“算你识相。”
{}无弹窗燕子矶夜间,明月高悬,清辉兀自洒下,惊涛声更甚。
行在前面的苏管事一群人早已休息,估计也是知道今夜是个渡劫日,连篝火都没生,苏管事更是隔三差五便不放心的起身,在营地周围巡视一番,如释重负再度息下。
徐江南和卫澈倒是控着火候,眼见周围人都安然熟睡过去。徐江南坐在火堆面前将包裹在剑匣上的抹布扯下,一圈一圈系在手心处,最后一段系了个死结。
卫澈则是起身走到对面靠着树干熟睡过去的林依莲面前,看了几眼她精巧的鼻子,解下身上长衫,轻轻覆盖上去。
徐江南有些惊奇,轻声问道:“玩真的了?”
卫澈先是顿了顿,随即低声回应:“舍不得衣服,套不到姑娘。”
徐江南满脸鄙视,呸了一声当做回应。
卫澈则是视若无睹,低头看了看只有些许火花的残堆,徐江南点头示意。
两人极为默契的灭火躺下,徐江南枕着剑匣,不敢睡去,那些山贼的数量不明,总归有些不踏实。
卫澈则是不知道想着什么,躺着看天上皎洁的月亮,手指摩挲着怀里的珠子。那是这位林姑娘送的,他与她说自己原本是位家境殷实的公子哥,念过几年书,只是没取得秀才功名,又家道中落,无奈之下才做了这流浪的侠客。可又谁知,人家姑娘二话不说,便从秀囊里拿出这并不值钱的珠子,塞到他手里。若是往常,他根本就不正眼一看,比这品质好的,他不知道见了多少。只是那会拿在手里,万两重啊。
摩挲了一阵,夜色渐浓,瞧不清神色的卫澈也假意寐去。
虫鸣作响,树叶簌簌。也不知过了多久,树林深处黑影斑动,入了五品的徐江南第一时间便醒了过来,正想推醒卫澈,却见着卫澈眼眸清明,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继续不动声色。
林间微风拂动,很是清爽,苏管事那边的营地一片噤声,想必都睡熟过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动静没了。徐江南正想起身,忽然之间,便闻到一股清香异味,只觉得眉目低沉,睡意在一瞬间袭来。
“别睡,用舌头顶着药丸。”伴随着卫澈的言语,一颗不知面貌的药丸入口,一股清凉入脑,原本的睡意也都尽数散去。
再过些许时分,林间阴暗处出现十来名佩刀佩剑的蒙面人,像是操练过一般,人用绳子绑人,人去抬货物,熟门熟路,分工明确。
在这期间,一熟睡壮汉约莫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坦,翻了个身子,吓了面前黑影一跳,作势便要拔剑刺下去。
“三子,住手,我们只拿财不伤命你忘了?”站在人群中央指挥的男子提手按住作势要刺的消瘦身影,沉声道:“我们只拿这些狗-娘养的财物,伤命那不和他们一个德行了?”声音苍老,像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