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管事闻言,搓了下手掌,像似思虑良久之后继续道:“如此这般,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们商队之中,有个林姓女子,是入蜀的时候碰见的,荒郊野外见她孤身一人,便收留在商队。只是她要去的县城,虽然近,但我们商队并不经过,只好厚颜想请二位少侠护送一程。”
徐江南面色古怪,瞧了瞧卫澈,他可是知道眼前商队只有一位女子,剩下的都是糙汉壮士。卫澈也是一脸狐疑,灵犀地看了一眼徐江南,隐秘的摇摇头。
苏管事眼瞧面前二位不出声,以为有为难之处,轻声试探问道:“二位少侠,怎么了?”
卫澈摆摆头,连忙道:“没事,明日劳费管事让林姑娘过来吧。”
苏管事心事落地,喜气离去。荒郊野外收留姑娘是真,只是道不同为假了。手下全是些没见过久不经女色的粗糙汉子,先前还是不敢大眼瞧,只是偷偷摸摸的看,时间一长,难免有些邪火气氛。议论纷纷,苏管事倒是老实巴交的善良人,怕管不住那群人,也怕货物有失。本身就是花钱雇来的,怕到时候糟蹋了良家,耽误正事。这才有此说辞。
苏管事一走,徐江南试探便问道:“你授意的?”
卫澈摇摇头,若有所思。
徐江南不再理会,提起剑匣,一声口哨,劣黄马滴滴哒哒从夜处过来。将剑匣系好,拍拍马背,劣黄马安分不动。
不过也正好,到时候她由卫澈照顾,免得自己分心照料。他又看了眼篝火旁边若有所思的卫澈。
难不成他真是名门公子哥?
{}无弹窗凉州入叙州,前番是弯折的蜀道,山路崎岖,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经过逶迤蜀道之后,过了燕子矶,道路便平坦些许,再行上些路程,便入了城镇,走上水路径直入叙州腹地。
燕子矶三面悬空,形似石燕掠江,也是因此而得名。燕子矶总扼夏陵江,地势险峻,又因为直悬悬突兀在江面上,惊涛拍案,水流汹涌。上面则是树木葱翠,怪石嶙峋,蜀道山路也是经此直转而下,如同断口一般,商队到此都极其小心缓慢。
徐江南,卫澈两人敲定那群山鬼会在燕子矶动手,一个是燕子矶的灌木极其容易掩藏接近,再加上燕子矶水拍巨石的声响很容易将其他杂音掩盖过去。
两人按捺着性子,如同往日一般跟在商队后面亦步亦趋,装作相安无事。卫澈倒是不在乎,每天夜里同林小娘子在树林卿卿我我,可能也是嫌劣黄马碍眼,也不牵去。而这些时日下来,劣黄马也是渐通人性,对徐江南亲昵至极,至此以后徐江南索性不拴,由它去了。
夜间初临,卫澈难得的没有出去,难得的安分。徐江南则是用细细擦拭桃木剑上的纹路。估摸着如果真有山盗,动手时间也便是这几天了。等过了燕子矶,什么都成镜花水月了。
瞧见徐江南将猩红桃木剑从剑匣拿出的时候,卫澈思索一下,随即问道:“这剑你哪里来的?”
徐江南顿了顿擦剑的动作,想了想轻声说道:“一个教我习剑的老侠客给的,只是现在不知道去哪了。怎么了,你知道这剑?”
山间潮润,尤其是临江而走,衣衫大多都贴紧皮肤,虽说是春夏交替,夜间也会生些篝火,将衣衫烘干,再加上林间毒虫蚊蝇众多,生火也能驱虫。
篝火似乎也是飞进了什么虫子,噼里啪啦。卫澈在篝火旁蹲了下来,理了理衣袖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听说过一柄剑,是丰州吴家铸造的,并不是很出彩,只是让人奇怪的是”
徐江南来了兴致,将桃木剑放回剑匣,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卫澈脸带回忆神色说道:“一般的剑都是铁铜制造,相传那柄剑却是桃木做的,但是你别小看这桃木,那桃树是千年一见龙桃,枝木刚硬如铁,但这种桃木生长在冰寒的天山地带,一年只长半厘不到,要到这番长度,啧啧。吴家龙桃树倒是有,听说是位九品客卿拼了命从天山上带下来的,回来之后,肢体便溃烂了。但是最骇人听闻的还是,吴家为了生养那株龙桃木,以鲜血养木。直到后来吴家老祖宗花费三载,才将那株龙桃木给打磨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