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然心底了然,她拧不过他们,突然放声大笑,决然的后退几步,沉声道:“我明白,我会写辞职信的。”
她说完,率先走出去,身后经理的叹息声声分明,她却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站在梁维之面前,她抬头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男人,眼角下垂,面容温和,谁又知道内里是怎样的肮脏心肠?
梁维之被她盯的反毛,心虚的喝到:“程逸然,你找我出来干嘛?”
语气嫌弃而不耐,曾经的情深,竟然如同一个笑话。
她就那样看着他,眼底的光芒全部暗淡了,整个人仿佛只是一个躯壳。
她什么都不再做,只任凭那一颗心,跌跌撞撞的往深渊去,彻底摔的粉身碎骨。
“梁维之,我同意离婚。”
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再也没了一点感情。
梁维之一愣,本该心中欢喜,却在接触到她那双清亮惊人的眸子时,忍不住心中一滞,涩然发疼。
说罢程逸然转身决然离去,梁维之下意识想要去拦,手却在半空中僵硬停住,他没资格也不应该拦。
下午还是阳光明媚,傍晚却忽然下起了大雪,程逸然寂寥的走在路上,任凭大雪落满了肩头。
她穿的单薄,没一会儿就冻的僵硬,却怎么也冷不过那颗心,沉沉的往下坠去。
一路上,她哭了又笑,虚晃晃的感慨过去的几年仿佛一个笑话,最后走不动的,才在路灯下坐了下来。
南方的雪,没一会儿就融化成了水,透过肩头的大衣渗透进去,程逸然很快就遍体发凉,脑子也浑浑噩噩的。
意识迷糊之中,她胡乱的在包中想要翻出张纸巾,却掉落出一张黑色名片。
简洁凌厉的名片安静的躺在雪地上,陆迟野三个大字灼烫着她的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她缓缓捡起那张名片。
陆迟野是在办公室里面接到程逸然电话的,彼时他正端着一杯苦咖啡准备加班,电话里哽咽沙哑的声音让他心中一闷。
“陆迟野,我现在有事,你可以来找我吗?”
女人软糯的语调响起,茫然无助的响彻在他的耳边,如惊地平雷。
陆迟野找到程逸然的时候,她已经烧的不省人事了,却还是在看到他的那刻挤出了一个笑容。
大雪漫天,几乎隔绝了来路,他抱着她,那么紧的抱着她,将她冰冷的身子贴近自己的心口,他迎着风雪向前走,每一步,都迅疾而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