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大师仔细的看了看一众孩子,欣然应喏,去年今日他也见过他们,当时他们一脸茫然无措,而现在,他们眼神坚定有了担当,外间只传花家大姑娘点石成金,有天纵之才,在他看来大姑娘最值得被称道的其实是治家,花家之生气勃勃实乃少见。
院里已摆好灵茶贡果,香烟袅袅,随着道道梵声起,跪拜过后灵屋被小心翼翼的抬起,花家子两两一排手牵着手跟随其后,一路风雪中去往花家祖坟。
这一幕有着直击人心的力量,便是来此之人饱含私心此时也觉心中酸涩,花家曾经名扬天下,清贵无双,到头来却只得一帮稚子撑门户,若花静岩泉下有知……
可再大的震撼也会过去,待到院中安静下来,各人心思回神,这点酸涩也就压了下去,别家天大的事又岂会有自家的事重要。
几乎是同一时间,众人齐齐看向游廊下独占一偶清清冷冷的花家大姑娘,却无人率先打破沉默,如今谁不知花家大姑娘不好惹,刚才他们可还看到六皇子也混在了花家子中间,其中亲厚无须言表,眼下谁也不想去做那出头鸟被花芷记恨。
迎春快步走到小姐身边,“奴婢问到了,公子们提着的篮子里是他们自己准备的一点小东西和写给老夫人的话,等祭拜过后他们会和灵屋一起烧了。”
花芷有些意外,“谁提出来的?他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七公子提出来的,他听到四夫人和三夫人说不知秦家会不会多准备些东西,自家可要准备些,他就记着了,和众位公子一人准备了一份。”
花芷捏了捏鼻梁,把那股酸意排解出去。
迎春将小姐的兜帽捂好一些,红着眼眶道:“公子们都懂事,您没白教他们。”
花芷笑,是啊,都懂事,以后也必将更加懂事。
那么,接下来就是她的战场了。
花芷看向和她遥遥相望的一众人,拢了拢披风走了过去,不就是你来我往的尔虞我诈吗?又不是没经历过,她花芷何曾惧过!
秦恭阳面色和煦,就好像花秦两家还和之前一般亲厚,指着灵屋道:“做好有些日子了,放到大拙寺沾了些香火,原本想着一道请般若大师前来,没想到你却早几日之前便派人请了,正好,顺道一块儿来了。”
“原来如此,还以为您和大师是碰上了。”花芷顺势走上前几步和般若大师见礼,“这次又要劳烦大师了。”
般若大师看了下她手腕上戴着的手串,温和的揖手宣了声佛号。
“小女备了处静室,请您和其他大师去那里稍等,时辰一到便出发。”
“花施主有心。”
大大小小的光头们随着徐管家鱼贯走远,花芷看向依旧站在原处的秦恭阳,“外边冷,表舅也请先去歇息。”
李德立刻上前相请。
秦恭阳也知晓不能太过着急,至少不能做这个出头鸟,笑着点头道:“你也别在这院子里呆着,雪化在身上也难受。”
“是。”
花芷本就是这般打算的,当即抬步走向游廊,这反应倒是让秦恭阳怔了一怔,他不会如母亲那般理所当然的认为秦家表示亲近了花家就该感恩戴德,来时就做好了会要说几句软话服个软的准备,见她这般听话反倒不适应得很。
但这样的怔愣也只是瞬间,秦恭阳心里转着念头边跟着李德去往待客的花厅。
很快,夏家、吴家、齐家的人前后脚的上了门,妇人由苏嬷嬷领着去了内院,男子则由李德引去花厅。
再之后陈达义的夫人来了,并带来了陈达义的动向,“说是去点个卯就过来,估计比我慢不了多少。”
“陈先生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