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申时船艰难的进了港,码头上本就风大,今日更是将河中的水都吹起了浪头,花芷捂得严严实实的被顾晏惜护在怀里下了船,直接送进马车里。
花芷赶紧解了围脖大口喘气,差点憋死了。
外边陈情低声向世子禀报,“属下出来之前得了消息,四皇子在皇上面前给您上了眼药,皇上虽没全听全信,却也很是不高兴您从阴山关回来就直奔豫州。”
顿了顿,陈情又道:“皇上知道大姑娘去了豫州,您直奔她那,属下猜着皇上生气的点应该在这里。”
顾晏惜虽早已想好如何应对,稍一沉吟,他敲了敲车厢,撩起帘子温声道:“我先回宫复命,金阳的事不急于一时,你在船上没睡好,回去先好好歇一歇。”
“好。”花芷听话的应下,压着嗓子又道:“不要和他硬扛,摸着点他的软肋来。”
顾晏惜摸摸她凑过来的脸,恩了一声,回头看了陈情一眼,陈情会意,躬身应是。
除了陈情,顾晏惜还留下了这次带出去的所有人,如今不比以前,皇上虽不会动自己的钱搂子,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动手脚,走时他把小六扔上了马车,这个也是不能出差错的。
小六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在门边靠车厢坐了,确定马蹄声都听不到了才敢说人坏话,“晏惜哥哥肯定是嫉妒我能陪着花姐姐。”
花芷点头,“说得对,他就是嫉妒了。”
小六“……”
顾晏惜把自己的茶递给阿芷,往她嘴边推了推,话却是对着小六说的,“回房间去把这事好好理一理,有任何不解的地方都可来问个清楚,不要浪费了阿芷的一片心意。”
小六乖顺的应了,走到门边又转过身来道了声谢,他虽说是被花姐姐推到前台来的,可身为珍妃的儿子,孙将军的外孙,他本就逃不开,甚至可以说他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了,是花姐姐给他规划了一条最有希望看到光明的路,便是前边荆棘丛生,他也有了披荆斩棘的可能,而不是先被荆棘绊倒了再爬不起来。
他不觉得和花家是互惠互利,首先,是他先出现在花姐姐面前,叫了她半年姐姐,被她当成弟弟一样照顾了半年才有后来的事,这份因果他分得清。
花芷笑了笑,“你若是和其他几个皇子一样我才不会操这些心。”
好像是被表扬了,小六低头抓了抓脸,打开门跑了出去,莫名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花芷笑得温柔,情绪这么流于表面的小六啊,也不知还能看到几回。
手上一空,又是一热,花芷低头看着热气袅袅的茶盏缩了缩手指,笑容更盛,这么幼稚的争宠,她倒是愿意看一辈子。
“吴兴虽在七宿司却是我的人,黑火药之事便是在七宿司知道的人也不多,知道其作用和威力的除了吴兴就只有我和陈情,便是吴永也只知道个大概,此事我会先行压着,不用担心皇上会知晓。”
“我既担心他知晓乱折腾,也怕他身边有心思不纯或者朝丽族没清理干净的人,最后成为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放心,我都防备着。”起身把薄毯拿过来搭到她膝盖,摸着她指尖有了点热度顾晏惜心下才满意了些,遇上什么棘手的任务他都能解决,就阿芷的身体他没办法一下就让她变好起来。
难得闲瑕,花芷想着要办的事也不愿浪费时间,让人找来大张的宣纸,用浆糊每糊上一层就挂到船上吹干,这样糊了不知道几层后觉得硬度还行了,然后剪成一张张同等大小的纸片开始做纸牌,二到十都好说,阿拉伯数字改成汉字就是,j、q、k和a也可以留下,但是三张花牌的图案要改,大小王也要改得符合大庆国情一些。
她把大概的规则说了下,又将这几张牌的重要性说了说就交给了小六去想。
顾晏惜不想阿芷劳累,让她做了个示范后就把活都接了过去,正处于猫冬状态的花芷自是求之不得,抱着汤婆子捂着毯子当起了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