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没你说的那么差,莫要乱说。”朱浩诚瞪了妻子一眼,他是不想让女儿嫁过去加深两家的姻亲关系,却不是要和花家断绝关系,他们这两家,是断不了的。
“是,我嘴笨,不会说话,可理是这么个理没错吧?”大夫人好不容易得了点希望哪里按捺得住,试探着问,“老爷可是觉得两人不合适?”
“是不太合适,只是之前已经提起过,突然就反口却也不行,还有爹娘那边也交待不过去,得想个法子。”
有了这句话大夫人就捂着嘴笑了,“这等事哪里需要老爷您头疼,交给我来办就好。”
“需好生处理,不得惹爹娘不高兴。”
“是,您就放心好了。”
另一院内,朱老爷子也正和老妻说今日之事,把老夫人吓得直拍胸口,“芷儿这可要怎么办。”
“她已经有了章程。”老爷子主要想说的却不是这个,“老大那里怕是要出幺蛾子。“
“怎么会,诚儿虽没有东儿那般和芷儿亲近,却也是护着的。”
自家儿子什么性子老爷子岂会不知,要说他不理妹妹一家死活那不可能,怎么都会护着些,可如果牵累到了自己,那他首先想的是如何让自己不跟着蒙受损失。
“姗儿和柏林的事他们怕是会要拦着,你别上火,但也别轻易就同意了。”
老太太不解,“您的意思是这桩婚事就这么算了?”
“结亲不是结仇。”老爷子摇摇头,由老大媳妇教养长大的孙女未必是柏林的良配,“芷儿从始至终就不想结这门亲,就这么算了吧,别拿这些事让她烦心,左右柏林年纪还小。”
老太太叹气,可不就是呢,老大媳妇一心想拦着,却不想芷儿从来就没想要高攀,有这么个长姐在一边耳提面命,柏林以后定会有出息,等着瞧吧,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回去时宵禁已起,朱博文派管家拿着朱家的牌子倒也畅通无阻。
花芷倚在晏惜怀里随着马车一晃一晃,头还是疼的,大概是习惯了,已经不觉得难以忍受。
把人拢进怀里让她更舒服些,顾晏惜道:“让芍药明儿一早回宫。”
“你打算去向皇上认错吗?”
顾晏惜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亲着她额头。
花芷坐起身转过来面对他,“你打算为了我去向皇上认错,没用的,晏惜,皇上需要我给他赚银子,你认错也好不认错也罢他都不会收回成命,比起你为了我去认错,我更希望你是为了自己。”
花芷伸手按到他胸口,“如果难过,就把事情变得让你不那么难过,如果这里有了伤口,那就撕开它,该挤脓就挤脓,该上药就上药,总好过面上看着愈合了里边却还一日日烂着,我想替你疼都做不到。”
顾晏惜把手覆在比他的要小上几圈的手上,低头笑了笑,轻轻恩了一声。
皇伯父永远不会懂他为何为了阿芷什么都舍得下,三宫六院,一辈子女人无数,却没有他这么幸运能遇到一个足以将大多数人都比下去的阿芷,这个人便是心里再意难平也会想到他的难过,会安慰他,甚至让他去化解,哪怕她明知道便是他真如此做了在皇上那也得不着好,甚至有可能让他远离她。
皇伯父不会懂,不是阿芷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阿芷,在确认心意的那一刻起就不曾起过要离开的心思,他要这个人,他无比确定。
他要她成为他的枕边人,死后埋在同一个穴里,谁也不能阻止。
马车停下,角门从里打开,迎春和抱夏齐齐迎了出来,晚上有些凉了,迎春手里抱着披风,花芷见状把肩上的拿下来递回给晏惜,由着丫鬟立刻给她披上了。
“回吧,不早了。”
“好,你早点睡,让脑子歇歇。”
“知道。”花芷转而又朝着还没走的管家笑笑,“管家也回吧,让外祖父别担心,晏惜不会在这个点进门的。”
管家笑眯眯的应下,却摸摸马又整整车帘的,就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