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什么都无需操心的日子,真是怀念。
芍药卡着时间提了个大包裹不甘不愿的回了宫,花芷继续回书房列菜谱,海味她并不准备做那些复杂的菜色,海鲜的特色就是鲜,只要抓住这一点就够了,真正要费点功夫的是熬鱼汤,这个还是需得拂冬来才行。
“小姐。”抱夏快步进来,脸色有些难看,“今儿京城又添了卖小吃食的铺子。”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可是这都第六家了……”
“以后还会有第七家第八家第无数家,那又如何?”花芷放下笔抬头,边揉着酸胀的右手手腕。
刘香拧了热帕子过来敷在手腕上,花芷自行按着,刘香腾出手来给她按揉每一根手指头缓解僵硬的伸都伸不直的感觉。
抱夏的激动情绪缓下去了些,却还是有些忿忿,“这次不同,一共有五家铺子连着,每家卖两样吃食,且价格定得比绿苔巷的更便宜,奴婢担心这样下去仿做我们吃食的铺子会越来越多。”
“避免不了的,我们都吃肉了得允许别人喝汤。”只是五家铺子连着,背后怕不是平头百姓,也是,利润大家都看得到,既然不能从中去插一脚,那自己开铺子总没人能说出什么来,这是个哑巴亏,便是他们卖的明眼人都知道是从她这学去的,这亏她也得吃下。
垄断在哪里都不被允许,从出现第一家仿做吃食的铺子她就预料到了后边会有的情况,只是对她的影响却比预期的要小许多,她看了上月的帐本,那点回落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止吃食,罐头买卖今年怕是也会有人仿了,徐杰在收肉桃的时候碰上了其他人也在收,只是想要在味道上追上我却也没那么容易,至少明年罐头市场还是我的,等他们追上来白世叔已经占据了大半壁江山,你若知晓了也无需跳脚,不过一桩买卖而已,不值当。”
抱夏低头认错,“是婢子太沉不住气了。”
花芷笑笑,她知晓抱夏是替她着急,可是在做买卖这方面她还真是不惧。
花芷倒觉得皇上是喜欢芍药才会把她带在身边,而不是因为她是大夫。
这么个小太阳一样的人,心思又直白最让人放心不过,将心比心,换成她她也愿意把人拎身边跟着,看一眼就心情好。
她有心问问皇上身体如何,可念头转了转又作罢,她的私心不应该在芍药身上得到满足。
不料她不问芍药却主动说了,“他现在就是个泥娃娃,一碰就碎,侍候的人不要说生病,打个喷嚏都是死罪,要是他自己打喷嚏更不得了,我看了不算,还得把太医院的人召来都看一遍确认,天天都得紧绷着那根弦,太煎熬了。”
“草草,这话不能和他人说,会给你招祸。”
“我知道,可你不是他人啊。”芍药笑得一脸灿烂,“我和别人才不说,又不傻。”
花芷摸摸她的头,感觉到手底下的脑袋蹭得欢实她不由得笑了,是啊,她又不是别人,怎会给芍药招祸。
“若是有一天他……会不会怪罪于你?”
“他不会,其他人却未必,看坐上那个位置的是谁,和晏哥关系如何,花花你别担心,大庆朝历史上还没有和七宿司首领拼个你死我活的皇上,才上位的皇上需倚仗晏哥的地方甚多,他只会巴结晏哥,不会上赶着得罪他的。”
花芷轻轻叹了口气,“从我知道有七宿司这么个地方就觉得七宿司的处境很危险,权势太大,威信太隆,若有人成心从中挑拨且皇上动摇了,七宿司的所有特殊都将成为罪状。”
“这话晏哥也说过。”
花芷眼神一亮,“他可有什么打算?”
“晏哥说上一代首领,上上一代首领也这么说过。”
“……”花芷被噎得直瞪眼,“没饭吃了!”
芍药嘿嘿嘿直笑,蹭了蹭花花道:“晏哥就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们都知晓七宿司头上悬着一把剑,一旦落下非人命不能填,可皇上倚仗七宿司已成为习惯,便是曾经想过一些办法要么胎死腹中,要么最后不了了之,花花,你帮晏哥想想办法吧,我也不想他为大庆出生入死却还要被人忌惮着时时防着,活都活得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