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嬷嬷笑,“那迎春嘴紧得很,只说还要去一趟别家,其他话老奴却是半句都没能套出来,只是在她上马车时老奴瞧着了马车里还有两个篮子,不过和送您这个没得比,瞧着小了大半。”
“故意给你看的。”孙夫人失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主意,那丫头聪明,岂会不知这东西最合适的去处是军队,行军时只要能每个人背上一小袋便能熬上好几日。
摸着那瓷白的坛子,孙夫人心下琢磨,这是想通过她的手送到老爷手里,再由老爷来向皇上上折子?
可她为何不自己进献皇上?花家如今是戴罪之身,若有这个功劳……
不,不对!
孙夫人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如果她面对的是年轻时有雄心万丈的皇上,这东西送上去真能记个大功,可眼下不是,皇上垂垂老矣,又顾忌花家多年,这个功劳可以是任何人的,但不能是花家的,花家是罪臣,赏要如何赏?功过相抵让花家人回来?不,这一功远远抵不过那一过,还会让皇上两厢为难,说不得反而会恼羞成怒……
那丫头看透了这一层,所以宁可拐个弯也要把花家摘出来,既然如此,她捂着便是,又何必这般吃力不讨好?是什么原因让她非得这么做不可?
孙夫人拈起一块肉脯撕下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如果那丫头不要功劳也要把这个东西送入军中,最终得利的是谁?是军队,再往大了说,是大庆。
军中所用干粮一直为将士诟病,又冷又硬割嗓子的饼嚼久了腮帮子都疼,牙口不好的得包在嘴里软化了才能嚼开吞咽下去,可费在这上头的银钱从来都不少,这肉脯虽也费钱,可东西是实打实的,还有那个炸面,比起军中的干粮可是好太多了。
想到自家男人在军中一辈子也没少啃那硬饼,孙夫人心疼了,擦擦手就回屋写信,连同这大一篮子份量十足的东西让亲信快马加鞭送去老爷手里。
此事要如何做,最终还得看老爷怎么决定。
{}无弹窗林双一字不漏的把秦老夫人的话回禀给了大姑娘,花芷基本也就明白了秦家的态度。
此事与秦家本家应该确无关系,可秦家并不想过多和花家接触的态度却也表达得清清楚楚。
自祖母去后秦家和花家几无来往,唯一的一次是食斋开张时她下帖,而秦家给面子的来了,可自那之后依旧和花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就是说秦家没想着和花家拉开距离,却也没想要有多亲近。
所以秦老夫人给了她回话,却连句客气的让她有时间登门的话都没有,更不用说打听花家之事,算不得无情,只是足够理智,这样的家族是能走得更远的。
花芷并无不喜,只是也生不出亲近之心便是,想来她这点买卖对方也看不上,那便各行各路吧。
把秦家从心里那份名单上划掉,花芷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遗憾,她以为秦家虽比不得朱家亲厚,却也该比其他人家强一些才是,却没想到比陌路也没好多少。
抬头看了一眼,花芷没看到自己的大管家,“迎春还没回?”
“没有。”抱夏嘟嘴,“小姐您就记得迎春,婢子也是能替您办事的。”
“行行,你最能干,去通知各房一声,今儿一道用晚膳。”
抱夏响亮的应了一声,立刻去做安排。
花芷失笑着摇头,一年时间,不说脱胎换骨,可大家的改变也都看得到,花灵几姐妹不再只计较虚名,各房虽仍有计较却不会影响大局,孩子们在原本还不该懂事的年纪懂事了,且被逼着有了担当,就连下人也都越加能干不再是提线木偶,总是越来越好的。
而那头,去孙家的迎春被孙夫人留下了。
孙夫人也不把迎春当外人,当着她的面就把两样东西都尝了尝,心下若有所思,面上却不显,倒是问起花家的事来,“这段时日风风雨雨的事听了不少,那姑娘可还好?”
“是,多谢您挂念,三姑娘如今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