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栏杆前,蔚鸯望着夕阳下的校园,宁静而安祥,淡淡的阳光裹着整上个世界,美丽的夕阳,给予了视觉一份绝美的视觉享受。
校园是个纯萃的地方,也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它不该有暴力,不管是语言暴力,还是肢体暴力,然,这种情况却一直在暗中屡见不鲜。
她是受害者。
罗乐乐何曾不是。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把那个时时刻刻想把我压着的人找出来,现在找出来了,结果她完美到让人找不到她的错。”
她笑了笑,转头看一张脸痛苦不堪的罗乐乐,“我知道你不是,可惜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你也没有。
“罗乐乐,虽然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这人素来不爱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你在罗家生活不易,就像我在蔚家一直过得很委屈求全一样,大家都是苦命人,以后,你可能会更不易。
“所以,我并不想如何如何你,通报全校,开除你,这样做了,我没什么益处,反而是沈文清可以偷着乐了……”
罗乐乐抹了一把眼泪,静静听完,轻轻问道:“所以,你想怎样?”
“如果我说不想追究,好像显得我太圣母了!
“说真的,我不是那种博爱的,对于得罪我的人,我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眦睚必报是我的本性。
“你害过我,那是事实,你不是元凶,那也是事实……
“学校通报会有,但开除你,有点严重,可留着你,你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我经历了有六年,不好受,所以你主动转学吧……”
思来想去,蔚鸯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罗乐乐怔怔的,心下很清楚,被开除,和主动转学,哪个更有利于自己今后的发展。
蔚鸯这是在给她留面子,虽然,这一切全是因为她才给她惹来了这天大的麻烦,可说到底,是自己做了错事在先,对方反击也是一个人最本能的自卫。至少她没有像沈文清那样抓着她的小辫子,狠狠地出她的丑,以解心头之恨。
人与人品格的高低,在这件事上已然彰显出来。
“好,我转学……”
她答应,只是免不得会被养父养母责骂。
“罗乐乐,前晚上,因为你还有你舅舅派出来的人,我险些死掉。一个人做了什么,就得承担什么。以后,你的日子会很艰难,但是,再艰难也别忘了,吃一堑得长一智。请守住你的良知,守住你的底线,日子才有可能过得踏实。否则,你终会被反噬。今日我言尽于此,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见,我希望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罗乐乐……”
她大大方方伸出了手,微笑:“你能吗?”
罗乐乐怎么也想不到,在她最最彷徨和脆弱的时候,是蔚鸯这个受害者给予了她宽恕和鼓励,她的眼神很真诚,她的话很励志,她的笑容很明净很暖人。
罗乐乐知道未来的路会很难,可因为这番话,她却突然觉得自己一下有了方向,有了勇气。
“我能。”
她伸出了手,和蔚鸯握了握手,语气露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加油。再见……”
蔚鸯挥手离开,姿态是何其的潇洒。
罗乐乐怔怔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蔚鸯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虽然她家世不太好。但是,人与人交往,有时真的不该以家世论交,那样显得太市侩,太功利。
紧跟着,又闪过了那一句“险些死掉”,她的心脏急跳了两下:沈文清只说让她舅舅派人把蔚鸯困上两天,让她没办法来学校参加考试,并把蔚鸯的罪己书发到学校,彻彻底底毁掉她的学生生涯,怎么最后竟变成要人性命了呢?
罗乐乐越想越怕身上越寒:这个沈文清,真是可怕啊……
这一刻她突然深刻地意识到:一个人长得美,不见得真美;一个人出身非凡,不见得一定非凡;一个人只有人格富有魅力,她(他)才能在人群中闪亮起来——是金子,总会发光发亮。
如果拿沈文清和蔚鸯作比,沈文清空有一个漂亮脸蛋,却是个自私自利、蛇蝎心肠的恶毒女生,人在做,天在看,这样的人,迟早会遭报应;而蔚鸯,这个受尽了折磨的姑娘,如今,正一天比一天出色,她的光芒,会盖过沈文清,那是必然的。
蔚鸯虽说,她会睚眦不报,但是,她原则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更给予了陷入迷途的人以尊重。
罗乐乐的心,突然定了下来:人,生来难免犯错,交友不慎,万劫不覆,所幸,她的人生,还只是刚开始,知错能改,为时不晚。
蔚鸯,谢谢,以后,我会做一个有底线的人的,哪怕这会很艰难。
从资料室出来,外面走廊上空空的。
凭栏处,司小北闲闲靠着,那一身帅气的第一高校服,穿在他身上,裁剪合身,衬得这少年玉树临风,极为养眼,尤其是那笑容,这家伙面对她时,笑容总是特别的明亮亲切。
“你和沈文清说什么了,把她的脸都给气歪了?”
司小北心下好奇,主动打招呼。
“你猜?”
蔚鸯笑眯眯的,手上拿着一份牛皮纸袋,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司小北挑眉,这么高兴,小岳母这是干了什么坏事呀?
“女孩子想法太复杂,猜不着。”
“那就慢慢猜,我去拿书包,然后去教导处。”
蔚鸯越过他。
“哎……”
他跟过去。
“干嘛?”
“你就这样放过沈文清了?”
蔚鸯不由得转头瞄了他一眼,歪头,不免又惊了一下:“你也认为她才是幕后人?”
“就罗乐乐那笨蛋,怎么设计得了这么大一个局?元超又是什么人,虽然是罗乐乐的舅舅,可毕竟不是亲的,怎么可能为她杀人放火。那家伙在瑞都城里颇得势,能差动他的人估计也没几人。罗乐乐没那份量。”
那语气,哎呀,狂得来。
蔚鸯轻轻一叹:这孩子的气质,怎么和慕戎徵那么像,都有一种牛叉哄哄的潜质。你听你听,他对国内的局势,对各种势力似乎都很了解,可他才十四岁啊……一个小屁孩的能力这么强,这让别人多自卑,多没存在感啊!
“你觉得这件事容易查吗?”
她站定问了一句。
“交给慕营长去办,不会是难事。”
说真的,她挺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慕戎徵是营长的,但估计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这人可神秘着呢!
“那你呢?”
“我为什么帮你查?你又不是我亲姐。”
他笑笑,走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增进感情的项目,当然得留给他们夫妻一起操办了——他这个未来女婿,替他们加温就够了,没必要事事抢在前,和小泰山比风头,得罪小泰山深了,将来就是自讨苦吃。
“喂,你好没同学友爱啊!”
蔚鸯喊了过去。
司小北只挥挥手。
唉!
“男子汉这么小气,小心将来娶不到老婆。”
见四周没人,她嘻笑着损了一句,蹿进了教室。
司小北转头,无奈一笑,刮了刮额头,心下暗暗咕哝了一句:小岳母,我的媳妇儿,正等着你们造出来呢!
蔚鸯去整理书包,顺便把磁带塞进包包,背着离开教室,往行政楼教导处走。
等到了哪里,哇,这什么情况?
怎么聚集了这么多同学?
还有老师在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