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睡沉了。
他好像睡懒觉了,抱着她一动不动,手一直在她身边游走着,似乎特别喜欢抚爱她。
她好累,已无力去推拒。
隐隐地,她好似听到他喃喃在自语:“阿鸯,我的心意,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非要把我逼急了,非要我逼你,你才肯软下来。分开这么久,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我吗?”
梦很长。
就好像又回去亲自经历了一番,那个粗暴的男人,曾经是那么那么的讨人嫌。
她在梦里哆嗦着,情不自禁地往一个厚实温暖的怀里蹭,双手牢宾抓着一只肉感十足的手,记忆当中,这双手好似可以保护她,她很信赖它,觉得那是安全的源头。
有人说,所谓安全感,只能自己给予自己。
但是,她觉得,当一个人饱受惊吓之后,身边若有那么一个山一样的男子给予一个厚重的拥抱的话,那颗悬的心会一点一点放下来,会感觉到被保护了,那种安全感,会让人感觉幸福。
自己给予自己的安全感,那可以称之为自信。
当自信受到打击,别人给予的安全感,那会很暖,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依赖。
这一晚,蔚鸯睡得很不安,身体在睡梦中惊跳了好几回,是那双手的主人一再地拍抚她,她才安稳了,睡沉了,呼吸渐渐平和下来。
一整晚,慕戎徵有守着她,隐隐约约有听到她在喊,“慕戎徵,你闪开,你闪开,我不要给你生孩子,我不要给你生孩子……”
他听得纳闷!
她到底在做什么梦吗?
春梦?
梦到他逼她生孩子?
所以这么害怕?
他忍不住翻白眼,她自己还是孩子呢,他怎么可能逼她生小孩?最多逗逗她而已。
“乖了乖了,不想生就不生,乖啊……”
他笨拙地拍着她的背,突然想,将来要是生个女儿会不会和她一样可爱?
不过,那会是很遥远才会发生的事吧!
蔚鸯惊骇,分开十三年,初初见面,他要做的事,不是处理他们之间的遗留问题,而是要和她生孩子?
就好像他们本是恩爱夫妻,而她也只不过出国旅行了一趟,生孩子是他们一早计划好的。
这想法,也太疯狂了!
蔚鸯已不是当初的蔚鸯,已经无法再容忍他这么霸道的打扰她的生活,想都没想就怒推他,叱他:
“慕戎徵,你疯了吗?”
只有疯子才会有这个疯狂的相法。
男人以其强悍的力量扣住她的双手在头顶,又以自己的身体压制她的双脚,而后一点一点逼下来,冲她吹着夹着薄荷味的气息,“我哪里疯了?你是我太太,我让你给我孩子,错了?”
这话,放在寻常夫妻之间是没错,但是,这不能加在他们身上。
绝不能。
“我们的婚姻,根本就是你在强娶豪夺。慕戎徵,你已经毁掉过我一次,是不是非得再毁我一次,你才觉得开心啊?”
明知他根本不讲道理,在他眼里,只要是他认定的,才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都会不择手段的得到,但是,她还是心惊胆战地吼了回去。
慕戎徵定定睇望着,暗暗哼了一声,“强娶豪夺?毁了你?这就是你一直以来对我的认定?”
“难道不是?”
她反问,怀着巨大的勇气咄咄逼视过去。
“随便你怎么认为,无所谓。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是我太太,我放任你在外这么多年,现在你该学的已经学会,该玩的已经玩够,必须回来尽一尽你作为太太的义务了……”
他低下头来,对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要求,“我要孩子,你就必须给我生。”
没有半分温柔,只有强硬的命令。
南江的人民都是这样传颂他的:铁面无情,手段铁血,但,嫉恶如仇,爱民如子,有如此统帅,是百姓之福。
可在她眼里,慕戎徵就是一冷血动物,只有动物的本能,而全无作为人才会有的柔情。
“不,我不……慕戎徵,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三十岁的她,意志变得无比坚定,她不要再被他欺压,她要反抗到底,为自己的未来争取应有的幸福——这幸福,必须远离他才会实现,有他的生活,永远会被掠夺。
“休想。休想。休……想……”
当他的脸孔变成一团乌云,当他从抿紧的薄唇间挤出冰冷的两个字,她感受到了那强烈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