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9.悠悠岁月(116)三合一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9994 字 8个月前

老二和英子就是如此,听的一愣一愣的。

英子就说:“那要是按你说的,这人也……不能算是不好……”这样的背景,这样的能耐,要是啥都好好的,也轮不到咱身上不是。

老二就说:“瞎说啥呢?叫人家知道还当咱家是什么人。”转脸他跟老三又是这么说的,“先看人家那边是个啥意思。要是不反对,其实我跟你二姐是一个意思……”

老三明白,他们也不过是觉得如此对孩子更好。

从自家孩子的角度想,是有利的。

可老三的心里,却又觉得,要真只为了孩子,才真是白瞎了那么个人了。

这边送走老三,英子就说:“可算是碰到一个靠谱的了。”

老二没言语,但心里未尝不是那么像的。当年的赵爱华,年纪大了老五十多岁,多大的缺点啊。可真要说过日子,还得是她更会过日子。

如今再看这个,说人家脑子有点毛病,但这所谓的毛病基本不影响啥生活,瞧着也明理,可比那啥都正常,却啥道理也不明白的强的多了。

英子就给林雨桐打电话,把老三说的事都说了,然后试探的问,“……你说这事能成不?”

林雨桐心里叹气,多少有点触动。

妈是假的,孩子也是假的。可这假的时间长了,也就变成了真的。感情这种事,又做不来假。

至于说人家要是好了,清醒了……

她摇头,前面的路是黑的,谁也不知道哪里是终点,尽头会是什么,路上会发生什么事。

再说句难听的话,那睡前还好好的,结果却再也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的人都大有人在,有时候真不一定要考虑那么长远。

挂电话的时候,林雨桐就说:“我晚上到。”

意思是,到底会怎么样,晚上见面再说。

上了飞机,乔国红跟林雨桐聊的时候还说:“像是咱们这年纪,说是过了半辈子也不为过。像是思云,半辈子都过的苦,哪怕能过一天甜日子,这一辈子都不算是白活。你说呢。”

怕自己反对吧?

林雨桐笑了笑,“或许真是缘分呢。”

下午的飞机,赶在天擦黑的时候,已经到了。

林雨桐打电话叫周文开车来接,顺利的就到了老三家的楼下。

敲响了门,是清辉开门的。一看是林雨桐,肩膀都松了:“您可算是来了。”然后赶紧喊,“爸,我四婶回来了。”这才热情的跟后面两位面生的阿姨打招呼。

老三冲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蒜苗呢,叫了一声桐,就招呼另两位客人,“快请坐,家里地方比较小,委屈两位了……”

林雨桐的视线却落在追出来的女人身上。

个子中等,气质温婉。一身居家服穿着,腰里系着围裙,看着林雨桐也愣了一下。好像有些迷茫。

孩子叫四婶她听见了,这肯定就是孩子的四婶。

至于为什么自己不认识孩子的四婶……

这一点都不重要。反正是另外两个都是认识的,肯定不是孩子的四婶,那只有她是了。

认识人上,她并不糊涂,知道了这人是谁,跟她是什么关系之后,并不会犯糊涂。忙叫人坐,还问史可和乔国红:“你们怎么也来了?来前也不说一声,我叫孩子他爸接你们去。”

史可挺尴尬的,但乔国红的眼眶里却泪光一闪:“又不是外人,接啥接。来了就来悄悄你……”

三个人热切的说话,林雨桐跟看了老三一眼,然后朝两个孩子招了招手,一串的都从家里出来,朝楼下走。

到了老二家,清安在家,清平还在上晚自习没回来。

清安就给他爸妈打电话,往家里叫人。然后萌萌的看着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这一个个的严肃着脸,是又出什么事了。

林雨桐就叹气:“三哥,你是咋想的?”

老三掏出一根烟来,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妹子,这不是哥想咋就咋的,得看人家想咋?”

林雨桐就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重点是姚思云的过往,“……都是苦命的人。要不是那十年,她真是枝头的凤凰,多少人攀不上呢。可你瞧瞧,多好的一个人,成了那样了。”

老三只知道这人脑子不正常,但是为啥不正常的,这个真不清楚。

如今听这么一说,就忍不住骂了一声:“都是渣滓!算什么男人。”

林雨桐就说:“不用说也不用打听的,那两人都得不了啥好。”只看乔家对她照顾的劲,说实话,好些乔家旁支的,都没这个待遇。捏死那两人,跟捏死俩臭虫似的。

老三心里舒服了一些,随即又一愣,桐说这话也是提醒自己呢。要真是管不住自己,就不要招惹人家,答应这事。更不要觉得人家脑子不正常,就能再外面为所欲为。她不是那种没人帮着出头的女人。

他苦笑:“袁艺那真是意外,您三哥不是那种人。”

不管怎么着,林雨桐是觉得该把话往明处说的。

跟老三说完了,林雨桐就看俩孩子。清涓的眼睛亮晶晶的,凑过来低声问:“四婶,我妈……不是……就是那个……她真不走了?”

“你希望她留下来?”她这么问孩子。

清涓眼睑一垂,手搓着衣角:“我见同学他们的妈妈……挺羡慕的……她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清辉就斥责:“胡说什么呢?什么想象的妈妈?别没良心啊!自己的亲妈记不住是吧?”

“没胡说!”清涓的眼圈又红了,“是亲妈咋不回来看我。我都多长时间没见过她了。每次都是家里有事她才回来,我连单独跟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过年了,人家都有妈妈买的新衣服,她在哪呢?给人家做饭,陪人家过年,想得起我是谁不?她都不记得我,我干嘛得记得她?”哪怕打个电话也行啊。她自己不打过来,自己给打过去,结果没说两句就说没事就挂了吧,怪浪费电话费的。其实她知道,她就是不想叫自己把电话打到她现在的家。不想叫那个老头子和他的儿子儿媳妇知道。

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清辉嘴唇翕动:“你是妈亲生的,妈能不想你吗?她不是不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了?”清涓瞪着眼睛,“我同桌的爸爸死了,她妈妈在酒店当服务员,捡瓶子捡菜叶子,都养他们呢。谁叫他妈妈改嫁,他妈妈就骂谁,说我能再找个男人,可找来的能是孩子的亲爸不?你说,人家咋就行呢。人家的妈妈是妈,我的妈妈算啥妈。”

老三目瞪口呆,从来不知道孩子傻呵呵,心里却装着这么多事。

儿子怨恨当爸的,闺女怨恨当妈的。

这都是大人造的孽。

要么都说,有孩子别离婚,早知道要离婚,就千万别要孩子。

大人扛一扛就过去了,可在孩子心里划出的伤痕,怎么也淡不了。

清辉心里不是滋味,看妹妹哭成那样,他伸手笨拙的给她擦泪:“行了……别哭了……”

本就委屈,这一擦泪,心里的委屈劲就更上来了:“人家都有妈,我也想要一个妈怎么了?她觉得我是她生的,我就是她生的……这样不就行了……”

“可那是假的。”清辉就道,“谁都知道是假的。”

“我们当真就行了。”清涓固执的哭,“我们当真不就行了,管别人怎么想干什么……”

清辉抿着嘴不言语。

林雨桐就问:“你是怎么想的?”

清辉低着头:“妈只有一个。但是……她是个好人……”

他就是那种野生野长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不跟父母生活在一起,所以,特别会看别人的眼色。找别人去玩,那家的父母是高兴是嫌弃还是无所谓,一个眼神一句话他都能判断出来。尤其是出门自己混着学本事,那真是白眼也受过,冷眼也瞧过。人家是不是真心,他明白。就跟要教自己学医一样,也许是脑子不好,把自己真当亲儿子了。训斥、教训、各种的严厉。

这就是一个正常的妈。

跟那些拿着棍子追儿子半条街也要掰顺儿子的亲妈是一样的。

可自己不是清涓,自己知道自己有妈。

正说着话呢,老二两口子回来了。大概在门口听了几句了,老二进来就踹了清辉一脚:“怎么轴成这样?那点机灵劲哪去了?”

英子拉了老二,不叫他对孩子动粗,但又开口对清辉道:“没听说嘛,她拿你当亲儿子了。拿你当亲儿子了,能叫你吃亏吗?当然了,咱关起门来说话,这都是胳膊肘往里拐的。这却是是对你和清涓有好处的。这好处真落到了,孩子!这不是一星半点的好处,弄不好子子孙孙跟着受益。再说了,谁也没叫你忘了你妈,是不是?但是,咱更不能丧良心。人家拿你当亲儿子,你就拿人家当亲妈。哪怕不能当亲妈,你得敬着人家,得跟敬着你那些教你修车的师傅似的。那时候的老话是怎么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听你姐还念叨啥……啥天地君亲师……这亲和师能差多少了?再想不通,你当是可怜她。路边要饭的,你都舍得给点钱,给碗热汤热饭,这么个捧着一肚子热心肠的苦命人走到咱家里了,你能把人给撵出去……”

清辉动了动嘴角:“我知道……这人跟袁艺那女人不一样……可是……就是因为不一样……咱才不能坑人家……”

林雨桐笑了:“坑不坑的,得叫人家说。人家要是觉得这是个坑,那就别跳。可明知道是坑,那边还往里推,那咱们就接着……”

老三一下子就坐立不安起来,这……能成吗?

史可和乔国红对视一眼,心里都道:能成。

看着思云面带微笑,嘴上不停的说着,一边抱怨男人不会收拾屋子,一回抱怨俩孩子不听话。完了又拉着史可:“求你件事呗。”

史可愣了愣:“跟我之间,还求什么啊?多见外的。”

姚思云抿嘴笑:“也是家门不幸,我家这小子,皮的很。学也不好好上,你说着将来怎么办?我就寻思着,叫他跟我专门学手艺算了。可如今跟过去不一样了,私底下学了手艺,没文凭国家是不认的。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我就想着,跟我学上两年,差不多能入手了,帮我想想办法,给孩子塞到中医学校进修班去,读两年书。别管出来干啥,是去医院呢,还是自己开门诊,又或者爱做生意爱赚钱,弄个药店医疗器械的折腾着,不比弄车强啊。我一想到他这个年龄就开车,我恨不能咬孩子他爸两口。你说我这才几天没管孩子,怎么就成把孩子管成这样了。我也想了,女人呢?家庭还是更重要一些。以前就是太顾着工作了,自己在京城,把男人孩子扔下不管。说起来,错的还是我。”她看向乔国红,“你说我把那边的工作先停了,调过来怎么样?”

自己把那些解释不了的漏洞,自己给补上了。而且还深信不疑。

史可先笑:“为孩子的嘛,我应下了。这事我跟我爸说去,包我身上了……”

悠悠岁月(116)

家里还没有另外请保姆,因为二姐如今把自家的铺子要回来,做起了饭馆的生意,取名平安饭庄。

孩子一般去那边吃饭,至于家里,有时候叫公司的秘书安排人帮着打扫打扫就行了。

不算是多埋汰,但作为爷三个睡觉的地方,也实在是有点不像是个家。

本来打算买大房子的,这段时间这不是七事八事的,还没提上日程呢吗?

所以,还是小两居室,清辉有时候跟自己住大卧室,有时候自己去阳台上的折叠床上去睡。阳台都是封闭的,推拉门关上,就是个独立的小空间,放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两把藤椅,一个小圆桌足够了。

姚思云里里外外的转悠,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才问:“围裙呢?”

老三摇摇头,没有那玩意。

袁艺之前好像买了放着的,可自打他跟孩子们说她不再来了,然后清涓很高兴的把属于袁艺的东西全扔了。

大概也包括围裙。

清涓有点小心翼翼:“要不,我去买吧。”

“写作业去。”姚思云瞪她,“又想出去玩是不是?让你爸去吧。”

然后老三就出去了。

围裙这玩意吧,小区门口杂货店就有卖的。他买了,然后摸出当砖块砸人依旧没有摔坏的诺基亚,给桐打了电话:“……人我留下了……”其实压根就不用留,这位看来就没打算走。才是春上,看那行李里夏天和冬天的衣服都带了,“她家里人呢?叫赶紧来接吧。我这……时间长了,真说不清楚了……”

林雨桐应着,“我们正准备往那边赶呢……”不管怎么样,她得跟史可和乔国红回去一次。

她回家把东西都收拾出来了,然后乔国红的电话过来了:“……飞机票没了……要是坐火车,就不如明天再做飞机走。到的时间是一样的。”

这倒也是。

约了明天出门的时候,挂了电话,林雨桐就轻哼一声,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啥飞机票没了?

乔家真想去哪,那军用机场随时都有飞机能用。

特权这东西,咱也用过。

乔国红不过是动了个心眼,不急着去了。

她那边肯定有跟着姚思云的人看着,知道没事心里不慌罢了。

这话说透了就没意思了。

而那边的老三却以为桐快回来了,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拿着围裙慢悠悠的往家里游荡。

开了家门,见自家闺女坐在餐桌前,桌子上铺着废旧报纸,孩子趴在上面写作业,这是怕污了本子吧。

而家里的地已经拖的干干净净,脏衣服应该进了洗衣机,他听见洗衣机转动的声音了。

他轻手轻脚的往里走,探头低声问闺女:“人呢?”

清涓抓着笔,往厨房指了指,然后厨房里就传来声音了:“买回来就送进来吧。我听见门响了。”

然后老三把围裙送进去,发现她把碗筷碟子这些都放在锅里,正放在火上煮着呢。

“一看就是长时间没用的,得消消毒。”她接过围裙直接转身,忙去了。

老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只含混的点头:“嗯,这些都是女才东西,天天用着就挺好的,一放就沾灰。”然后看着别人干,他歇着也不是个事啊,就问:“我能干点啥?”

“剥葱剥蒜。”姚思云指了指冰箱,“能用的就这两样的,做葱花面吧。我看还有卤肉,火腿,弄个凉菜简单的吃点。明儿我去买菜……”

家常的手擀面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了。二姐那边也有面条,但不是扯面就是拉面,像是这样的手擀面,没有。外面也没卖的。做面条是哪个家庭主妇都会的活计,因此上,在当地,这种面条没市场,所以,没卖的。外面卖的面条没别的不好,就只一点,油大。尤其是荤油,不带点荤臊子,谁吃去。

像是这么清清爽爽的酸汤葱花面,有些日子没吃了。

饭菜上桌,清涓就问她爸:“不等我哥吗?”

老三赶紧瞧姚思云,却见她只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闪过一丝的茫然之后,就理所当然的道:“你们先吃,不然面坨了。我给你哥另做。”

然后去厨房呢。

这边面条没吃完呢,厨房的香气又传出来了。

啥东西,这么香。

清涓趴在厨房门口朝里看,圆圆的烙饼上面撒着葱花芝麻,火腿丁肉丝的,看着就觉得香。

“不许啊。”姚思云扭脸一看,就故意绷着脸:“明早给你热了当早点,晚饭吃七成饱就可以了。要不然积食。”

吃完饭,老三抢了刷锅洗碗的活,不时的朝外面看一眼,那女人正给自家闺女检查作业,严肃着脸,却也轻声细语。

清涓乖的跟猫崽子似的,声都不由的小下来了。

作业完了,然后是洗澡睡觉。

姚思云跟着闺女进去,老三常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跟着自己一道睡的。

他麻溜的回房间,关门,然后躺下了。

心里默念一声:平安无事。

却说,清涓第一次在这么轻声细语的故事声中睡过去,睡过去之前嘟囔说:“我一定是做梦了……”明儿梦醒了肯定啥也没了。

姚思云却笑:竟说孩子话,你是我生的,我是你亲妈,我能去哪?

孩子睡了,她关了灯出来。

然后皱眉看着客厅的挂钟,都已经九点半了。

洗了澡,换了睡衣,找了厚披肩披上,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坐着,不时的看一眼时间。

清辉一进门,吓了一跳。

自己走错门了吧?

他愣着往回退,刚要说对不起,但一想不对,别人家的话,自家这钥匙也打不开别人的门啊。而且这进了门放着的是自家老子那棕红色的皮鞋,给鞋擦油,只擦鞋面不擦鞋帮子。边上那双小的,是妹妹吵着要买的三星运动鞋,才上脚两天,雪白的里子都变了色了。

那就没错了。这是自己家。

他刚要问对方是谁,却见沙发上那位不怒自威,压着嗓子说话,声音不高却叫人无端的不敢辩驳,她说:“还知道回来?”然后抬手指着挂钟的地方,“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谁啊?

莫名其妙!

我家我当然知道回来。

至于我几点回来,你管得着吗?

你哪位啊?

他被指责的愣愣的,一句还没辩驳出声呢,就听呵斥声又来了:“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清辉觉得,是不能愣着,他换了鞋,只想知道自家那老子跟妹妹怎么着了。

进了客厅,这压根就没见过的女人起身,声音听着是缓和下来了:“吃饭了没?”

有人包车跑了一趟市里,没来得及吃呢。

他肚子适时地咕咕的叫起来,然后就觉得额头上被润热细腻的指头点了点,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刚:“你啊!”她踢踢踏踏的往厨房走,然后吩咐说:“先洗手去。”

熟稔的语气,亲昵的关怀,清辉的脸特别不好看。

这是跟自己演戏了还是怎么着?

就知道自家老子靠不住,才说了不结婚,送走了一个瘟神,又接来这么一个唱念做打,样样来得的。

压着脾气,洗了手出来,桌上已经摆上了。

一碗白米粥,一碟子不知道是啥饼的饼子,冒着热气。

他走过去,不敢吃啊,万一有|毒呢。

自家老子跟妹妹,不过凌晨都不睡,夜猫子似的人,这么早的都睡了?

不正常!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试探着问:“我爸跟我妹呢?”

“都几点了还不睡啊?”姚思云催他:“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