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是小学人家上六年,她上三年。
比别人省了三年的时间。
而严格好容易跳级到五年级了,清宁又走了。
孩子气的在学校就大哭起来,哭的都打嗝了。
史可就跟林雨桐笑:“请了家教,这一学期也确实是累坏了,憋着劲的学要赶上清宁。开学考试,五年级的知识其实算是刚刚及格,这还是老师看着我和他爸的面子。学的其实不扎实。我说你这脑子赶不上清宁聪明,咱不着急,等清宁上研究生了,你刚好上大学,这不是也在一个学校,挺好的。可这孩子死倔,你说咋就那么稀罕你家丫头呢。”
孩子们玩的来而已。
给孩子报名回来了,四爷跟林雨桐说,“没见到老大。”
金满城啊?
不是应该站在学校门口吗?
工作真丢了?
林雨桐啧啧嘴:“这要是把工作弄丢了,不会来找咱们吧。”
能不找吗?
当天晚上就找来了,一副受了委屈叫四爷帮着撑腰的架势,说话的时候语速快的很,叨叨叨的。
他们这是欺负人,那谁谁谁背地里不知道偷了学校多少,却说是你大嫂。咱讲良心话,咱都是本分的人。你大嫂你们还不知道?心最好了。啥时候拿过人家的东西。那谁谁谁,我都看见他偷啥啥啥了,心还黑,就在背后告刁状。他家那谁谁谁在哪个单位当的是啥官,仗着有后台。我说你有后台我就没有了,咱就比比看,谁的后台硬?那副校长之前还说叫你大嫂这学期就开始管着厨房,算是个头头,咋会转眼就改了主意。这要不是别人告状才出奇了呢。
林雨桐心里冷笑,别人告状没告状咱不知道,但你这话有几句可信的。咱是本分人,不偷拿人家的东西。你们偷拿的整个太平镇都知道了。回回大包小包的往回拿,半个月能扛回来一袋子面粉。
过年的时候听村里那些人说了。
这虽然是有夸张的成分在,但哪怕是半袋子呢,这也不是小数目。
还有人家那馒头啥的,这都不算。
据说还有腊肉腌肉挂了一房梁下。
这都不是偷来的?
厨子偷吃是常事,但偷拿这就有点出格了。偷拿的数量大还明目张胆,真不知道该说胆大呢,还是无知。
四爷皱眉,不听他带着煽动性的挑拨,只问:“那你想怎么样?”
“不能这么平白的被撵出来。”金满城整个人愤怒到不行,手颤抖的指着学校的方向,“得给咱们一个说法。”
“就要个说法?”四爷又问了一声。
金满城点头,“得给个说法!”
“容易!”四爷就一副要起身的架势,“这么着,既然觉得是被诬陷了,那好办。咱们现在就去学校,叫学校报警。谁是谁非交给公安来查。这个说法不用别人给,叫最公正的部门给。要是真是污蔑,你别管,这个官司我帮你打,咱们上法院告去,该怎么赔就得怎么赔。”
金满城愕然,瞪着眼睛看四爷:“报警?”
“报警!”四爷说的斩钉截铁,“省的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说是误会,倒叫你跟我大嫂叫人在背后说是仗着关系才如何如何的。你说的对,就得清清白白的做人。你跟我大嫂都那么好的人,是不能叫人污蔑!”
林雨桐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
金满城闭嘴了,吭哧了半天才道:“那倒是不用这么劳师动众,再说了,一块干了半年,都挺有交情的。闹的难看了不好。”
“不好啊?”四爷就又靠回去,“这都不好,那我真没办法了。不能用我的面子的,这叫人背后说你们,反倒更不好了。是不是?”
堵回去了!
“其实去不去学校都一样的,在哪不是做饭啊?”金满城话又这么说,“不是开厂子吗?你大嫂的手艺好,叫你大嫂给做饭去。保准都爱吃!你看你大嫂整理过的厨房,那真是干净的很……谁看了都说吃着放心……”
“厂子里不自己请师傅做饭的。”林雨桐就说了,“那都是往出承包的。分成小块往出承包的。”
“啥意思?”金满城有点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林雨桐就说的更直观一些,“就是我不给做饭的发工资,反而是想在厂里卖饭的得给我钱。就是这么个意思。”
倒给钱?
那谁干呢?
金满城不屑的笑了一下去看桐,结果桐的表情是认真的。
林雨桐就说了,“我们的食堂分了几十个小窗口。比如卖包子的,一年给我交多少钱,我准许她在我们厂卖,比如卖面条的,她同样给我交钱……至于交钱的多少,还没定。不过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个。包子的话可以在家里蒸好带过去,所以需要的铺面小一些,那缴纳的钱就少。卖面条的,需要的空间大些,缴纳的钱就多些。这么说,你明白吧。”
所以,别觉得食堂我会安排人。真没有。就是往外承包的。
省心省力还能赚一笔钱。
大家吃饭的选择也多了。饭菜的样数多了,有了竞争,口味和量上,肯定都会往好的做。
没啥不好的。
省的弄个大厨,天天的大锅饭,一年到头的吃那个,谁不烦啊。
厂子里陆续会会有四五百的员工,这食堂还是能做的。再加上附近住的居民,要是物美价廉,双职工选择就近吃饭的肯定也不少。
所以林雨桐打算把厂子外围的一圈,打造成一个美食城。一举多得的事嘛。
要是金满城脑子转的块,这会子就会说先赊欠着承包费或是叫林雨桐垫付这承包费,他们两口子先干着,干一月交一月的钱。
那林雨桐真还就没话说了。
可这位就觉得自己干不把稳,就想找个月月稳稳拿工资的那种活。
所以金满城走了,说:“我跟你大嫂回去商量商量。”
结果两人又去市里找雪梨了,人家那边又给打电话了。这边算是没直接不要两人,而是给调整工作了。
李仙儿呢,负责清洁教学楼的公共区域。比如孩子打扫不到的地方,比较危险的地方。擦玻璃,扫楼道和楼梯还有厕所等等。
而金满城呢,不叫看大门了。改园丁了。修剪学校的花草树木,给园林浇水灌溉。还得负责粉刷学校的墙面等等。学校嘛,会在墙面上用油漆作画,又常常的会换,跟换黑板报似的。比较频繁。这就需要有人给刷白。
金满城就是那种啥杂事都得干的那一类。
比如说哪个教室的灯坏了,不需要他换灯,人家有专门的电工。他负责给电工搬梯子。
就是这种人。
干的活肯定是没以前体面,也没以前轻松了。
但林雨桐也终于知道啥叫屡教不改了。
清宁回来偷偷跟林雨桐说:“我看见我大伯母把学校后勤的笤帚簸箕黑板擦粉笔啥的,偷着往回拿。”
如今,这两口子不住学校门房了,改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了。是民房,租了小小的一间。
清宁就说:“太丢人了!我都能看见,那别人也不是瞎子。咋就不长教训呢。”
“你只当是没看见。”林雨桐打发闺女,“去吧!以后该干啥还干啥。也别在学校见了就不理人。他们也是工作,不管高低贵贱。你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明白不?”
“懂!”清宁有些小嫌弃,“我也没不叫,现在好多人都知道我大伯母是打扫厕所的。”
“咋知道的?”林雨桐就不信自家这闺女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人,觉得难堪她肯定就先躲了的。
“是我大伯母啦。”清宁呲牙,“每回我去厕所,她都问我带手纸了没?还说大伯母这里有啊,没了就来要。可大的嗓门,谁不知道?她咋不到一楼,清丰的班级门口去嚷,说清丰啊,带手纸了吗?妈这里有啊!”尖着嗓子学李仙儿的强调,“她肯定也知道那样丢人。她咋不叫她家清丰丢人呢。”
很有意见的样子。
四爷进来了,就听见自家闺女鬼腔怪调的告状,他就笑:“那下回你不搭理她?”
“大家都知道了不搭理有啥用啊?”清宁说着又怪叫一声。
四爷就说:“对啊!已经知道了,人都已经丢过了,还有啥担心的?还能丢第二回?就这也值当大呼小叫的。”
一句话来总结这意思,就是说着孩子的心态还不行。
清宁蹭一下就坐起来,“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四爷捧了茶杯,挨着娘俩坐了,“说!”
“爸,你说他们知道不知道我大伯和您的关系。我是谁家的孩子我觉得学校的老师都知道。大伯母又整天嚷嚷,就怕别人不知道她跟我的关系似的。那我觉得学校肯定也知道他是您哥哥。可为什么一点面子也不给留,说不要就不要了?您跟我们校长的关系不好?这也不对!要是不好,不会叫我去这个学校念书,而且我想怎么跳级就怎么跳级。过年咱们去校长家,校长也来咱们家。这关系还不好?这么好的关系,为啥不给面子?不是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
悠悠岁月(58)
大年初一的晌午饭,还都是在英子这边吃的。
清丰和清收也在。
何小婉就逗弄清丰,“咱一会去你家吃饭,你妈都做啥饭了?”
“还没做呢?”清丰纳闷的说了一句。
英子就跟林雨桐嘀咕,“又假惺惺,还跟我说前儿就把鱿鱼泡下了,又准备了啥啥啥的。感情又是放空炮。拿嘴做人情,是真行!没准备就没准备,等着吧,赶明还得说咱们不去他们那边吃饭,怎么怎么的,落一身便宜。”
不过人面子上的活做的不错。
俩孩子过来又是酒又是点心的拿着,比起老五家,就显得懂事的多。
老五一家三口过来,就是带着一张嘴。在这边吃了喝了,然后扭屁股就走了。
就是再亲近的人,这过年都是也有讲究的吧。该带的礼少了,这都不成个样子。这叫没规矩。
走时马小婷还跟林雨桐说呢,“四嫂,一年到头的如今见着了,我们就不专门去拜年了。”
林雨桐说好,“见了就行了,不在乎虚礼。”
但是何小婉多聪明啊,大年初二一大早,就带着孩子到县城了。
在林雨桐这边吃的早饭,吃了饭就赶回去,大年初二回娘家嘛,晌午她得回她娘家那边吃饭。
来的时候带了八个花馒头,一包点心。
说了,“你们这边的厨房蒸馒头麻烦,把馒头都掏出来吧。”
按道理最多掏四个。
反正把布袋子都掏空了。
林雨桐能叫空手走吗?香蕉橘子这些如今在北方不太好买的水果,给带了就不说了。另外就是单位发的点心,一股脑的拿了十多盒,“你今年不是回娘家吗?你那边叔叔婶子的,人不少。拿回去你就不用重新买了。”
发的点心都比较好。带十几盒回去,省了大事了。
反正来一趟,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路上何小婉就跟清辉说呢,“别跟你五叔学,笨蛋。扣扣索索的,怕到你四叔这里爹带东西。也不想想,你四叔还能叫他吃亏?”
其实按理说何小婉不用特意去县城的。毕竟嘛,她们家是三房,占着一个大字。
大年初一,四爷和林雨桐专门就提着东西拜年了的。她却完全不用过来。但人家来了,也不能说是想占便宜。毕竟小老太活着呢,不用给四爷和林雨桐拜年,还能不给小老太拜年。有桐的脸在呢,又是那么大一长辈,所以人家来了。
来了小老太就给孩子压岁钱。一个孩子十块,绝对不少了。
何小婉就说:“压岁钱一共二十,那么些个东西怎么也能换四五十块钱。你五叔就算不明白这账。”
大年初二,林雨桐是不去林家的。英子也不去。
林家把招待女儿和女婿的时间改了,改到初四了。
老二之前跟林家成说,说以后我们初四去,因为得在家里招待我姑姑些呢。
这就是个借口,主要是不想跟林家的一些亲戚碰面。
当然了,招待姑姑也确实是真的。金大婶不在了,但出嫁的姑姑得回娘家的。这些侄儿就得招待。大梅子就不说了,二菊子三兰子总是得回来的。还都是拖家带口的。不能说家家都回老丈人家去了,大门一锁,不接待姑姑们了。
这不像话。
老大不言语,只当没这一码事。老五那抠唆的劲,也不愿意招待。
都是天一亮早早的就出门,带孩子回老丈人家了。
老四在县城,老三还没出来。老二觉得他不出头都不行。这事说出去不经讲究的。
然后借着老丈人从省城瞧病回来,他们去看望的口子,就把这事说了。你们初二该接待还接待你们的客人,我们初四过来,也不用特别准备,我们不吃饭,过来一趟就走。
林家成说,“那就改了吧。都改了,咱就初四待客。”
把老二的话一下子给堵住了。
因此初二初三,林雨桐和四爷抓紧的在县城里给该拜年的拜年。
瓷瓶装的茶叶,原浆的酒,跑了两天,把关系都给跑了一遍。
两人又分头行动,把同事和以前的同事,不管是下属还是谁,只要是家里有长辈的,都去了一趟。拿的东西不贵重,但是个心意。
下属还没去给她拜年呢,她就先上门了,给人家家里的老人拜年。
还有些像是局里的副局,人家是年纪都过了五十了,说是长辈也说得。不等人家上门,林雨桐就以晚辈的身份上门了,进门就说:“在家里咱只论私交……”一口一声的叔婶子的叫着。
好些人都说,别看人家那么年轻,真是会办事。这么下来,就是偶尔有做的不到的地方,你说谁还真能计较。
忙了两天,把家里的东西派出去的差不多了。
初四去林家。今年林家大房也不在,年前都去省城了。连玉叶两口子带着孩子也都去了。
今年就只二房在。
林雨桐和四爷到的时候,林玉玲两口子带着孩子已经在了,英子和老二看样子也是刚进门。还有林大姑带着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外孙孙子好大的一家子。
林玉玲只怕是一大早就来了,接待客人,林家连个女人都没有,这饭菜谁做啊。这么年都是大房在接待客人的,如今大房不在,二房这边就抓瞎。
林家成没在房间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呢。老二和四爷也就过去,林玉珑给搬了凳子,两人过去陪林家成坐着说话去了。
不进屋子,就不用见邓春花,挺好的。
英子和林雨桐顺势去了厨房,搭把手做饭呗。
林雨桐做到灶膛前面烧火去了,三个人在里面说话。
林玉玲就说:“改了日子好,我初二在家也要招待小姑子呢。年年我都是早上在家把啥都切好,晌午叫我婆婆一热就行。今年就不用我婆婆沾手了。早该改日子了。”
这边英子和林雨桐还没说话呢,外面就传来林大姑的声音,正跟林家成说呢:“就听我的,我们村这姑娘就顶好的。长的那模样,要不是遇到祸事,那手成了那样,人家能看上咱家玉奇才怪?只有人家挑拣咱们的,咱们还挑拣人家啥啊?”
林玉玲当即就撂了脸,扔下切菜的刀,手在围裙上一擦就出去了:“大姑说的都对!可咱家要这么个长的好的能行不?我妈躺在那,没一把力气都给翻不了身。玉奇的腿就是那样,在床上都跪不住,现在都是我爸给我妈翻身呢。再弄的手不好,娇滴滴的,你说还叫我爸把我妈伺候到啥时候?”
“你还能指着玉奇两口子伺候你爸你妈?”林大姑说林玉玲,“这不是还有玉龙呢吗?找个乡下姑娘,在家种地,伺候你爸你妈,这不是啥问题都解决了。”
这不是放屁吗?
玉龙好容易出去了,干啥把这负担得背在身上啊。明明可以有好的选择,为什么非得牺牲。
林大姑说了,“是玉龙接了你爸的班的。他不能光顾自己过日子。”
不叫玉龙接班叫谁接班?玉奇那腿,接班人家也不要啊。
林玉玲气的肚子疼,玉龙转身回房间了,这话叫人咋说。
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恰当,林大姑在外面就喊英子:“英子,你出来一下,姑问你个话。”
英子撇撇嘴,“有啥你就说吧,我在厨房听的见。这边锅里油热了……”
林大姑朝前走了两步,就喊上了:“生子那边是咋回事啊?真不认你爸啊?”
英子将葱花往油锅里一扔,‘刺啦’一声特别响亮,“姑,你说啥,我没听见。”说着跟林雨桐交换了一个眼神,表示厌恶。
问生子干啥?生子他爸在的时候,林家办的那事,这能说就认了。你要是当年真叫生子接班了,生子不认那是生子不对。可如今林家跟一个泥坑似的,你想着把生子拖进来了,凭啥啊?
得寸进尺了!
说到底,这关你啥事?!
林家成都没说啥,林家大房更没说啥,你一个出嫁的大姑,管着弟弟家的事还没完了。管完了弟弟还要对侄子侄女的日子指手画脚,这都什么毛病。
英子都装听不见了,林大姑要是懂点事,再就不该问了。
结果林大姑没这自觉性啊,追到厨房门口问英子:“我是问你生子是咋打算的。不认你爸了?”
英子都恼了,林雨桐抬头说了一句,“这话说的,当年把我跟生子送人,姑当年跟人家是怎么说的?”
说了的,孩子不论生死,都跟林家没关系的。
听说为了这话,娘跟这位姑姑彻底给闹翻了。
林雨桐就这么给问出来了,当年上蹿下跳的把孩子送人的,就是这位大姑。当然了,要是林家成没这个意思也送不成。但没有人这么积极的连人家都找好了,有瞎子爹和娘在,可能并不会这么简单的送走了事。
这话一问,林大姑的脸就跟扇了两巴掌似的。她是不敢跟林雨桐撒泼的。毕竟给出去俩孩子,生子的日子过的还行,但是这个侄女却半路上又被送人了一次。她再说的能耐,可对上那冷暗的眸子,也都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