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3.悠悠岁月(50)三合一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9987 字 8个月前

那这就不光是准备纸扎了,最要紧的是鞭炮。要是再请上两晚上的电影那是最好没有的了。

这么一算,这两天,两口子要办的事还不少。

两人出去采买,鞭炮就买了一百块钱的,一场电影二十八,连续定了三晚上的电影。又去纸扎铺子定做了花圈,纸糊的桌椅板凳茶壶茶碗,亭台楼阁都准备的齐整了。

当天下午,电影的屏幕绑在巷子里,鞭炮一放,好些人都知道了,哎呦,这是金家要脱孝服,这家的事办的大,还请了电影热闹呢。

电视还不太普及的时候,看电影的人还是特别多的。

大人孩子,挤的不大的巷子满满当当的。

家里的板凳都被借出去了,摆在门口,谁要坐就坐吧。

来的人多了,林雨桐和四爷就得招呼了。小老太也要招呼以前熟悉的人了。不能说进了城了,回来就不搭理人了。哪怕是真有要紧的事,也得搁在一边,要不然转天就有说了,哎呦那齐家的老太太,如今这拽着呢。

于是,本来就没想拽的人,更得表现的特别的随和,特别的平易近人,得跟没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这一忙,清宁就抓瞎了。

因为清远归她管了。看着清平能带着清安到处跑,她却发现她拿清远好似一点办法都没有。

清安可乖了,姐姐说你别出去玩,我给你扎个小辫子,然后清安就乖乖坐着,叫姐姐拿皮筋给头上扎一个‘小苗苗’发型来。两人也不知道谁哄谁呢。

清远就不行,清宁说你乖乖的,一回给你拿好吃的。清远才不信,找个机会就往出跑,巷子里可多孩子,都捡那种没响的鞭炮玩呢,他急着也想去。

清辉叫叫呢:“没事,叫他跟我们玩。”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的弟弟不听话。

等林雨桐和四爷得空回来了,看见姐弟俩都气冲冲的。

清远说姐姐欺负他,清宁说她快被清远气死了,还威胁道:“生个妹妹吧,妹妹乖乖的,把这个不听话的给还回去,不要了!”

清远都惊悚了,孩子要了还能还回去吗?

“还哪去?”他缩着脖子问了一句。

“送去收破烂的那家去。”清宁这么说,“看你还闹不?”

谁知道清远来了一句:“收破烂的吃啥?跟咱们一样吃人类的食物吗?”

好像觉得收破烂的跟大家不是一个物种似的。问题是重点不对,管人家收破烂吃啥呢?不能说吃的一样,就愿意去了吧。

送去哪里并不可怕,吃不上正常的饭才是最可怕的。

他是这个意思吧。

林雨桐有时候都想不通,自己咋生了这么一个孩子。

四爷舍不得叫清宁这坏心眼的逗弄他的傻儿子,点了点孩子的鼻子,“今儿干什么了,把姐姐气成那样?”

男孩子的世界女孩子永远也不懂,清远说起来特别有劲,“摔面包……”

此面包非彼面包,这里的面包,是孩子们用纸叠起来的纸片,然后一个摔另一个的,直到翻过来,就把对方的给赢过来了。有的孩子为了赢,还给这种折叠的纸片里塞上薄薄的铁片。那淘气的男孩子,经常性的,作业本就被撕完了,全都叠成纸片玩去了。

清远新学会这个游戏,觉得好玩的不行。

正说的高兴呢,清宁拿了她的课本来,“爸,您看看……”

书的封面全都被撕了,封面最硬,叠出来的‘面包’不容易被人给摔的翻过来,他倒是聪明的只选这种纸张。

见他爸看他,赶紧低头对手指,“姐姐不看封面……”

觉得封面没用,就直接给撕了。

原以为是个乖乖牌宝宝,憨萌憨萌的,其实这内里也不是个老实的。

看来真是该收拾了。

再想收拾孩子,也得过了这两天。

等到了正日子了,亲戚们都陆续的上门了,金大婶一身新衣裳喜气洋洋的在主位上坐着呢。结果都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了,老大两口子老五两口子都不见人。

执事的就说金老二了,“咋回事呢?打发人去叫去?”

这脱孝服,凡是戴过孝的都得到场,要不然对他们自身也是不好的。头上有‘孝’压着呢。

金老二是一肚子的气,这事是他再外面碰见老大跟老大说了一声的,结果不能提前到就算了,正日子还到不了。

但一院子的亲戚,这口气得憋着,打发人去请。

结果人家不来,说了,老二给爸爸脱孝服,就没上门跟他说过。

这就是挑理了!

家里有个啥事,按照规矩,是该带着点点心或是别的,不拘是一块点心还是四五个糖块,亲自上门给亲戚说的,亲戚家也都是这么通知的。

但你说跟自家的亲哥哥,要来着一套吗?这是给外人脱服吗?不是!这是给自家亲爹!你是孝子!你是哪门子客人,我得上门转成跟你说一声?

何小婉就说了,“他这是不舒服了,没把他尊起来,要是今儿这事是二哥拿钱,说事是他跟老大一起办的,你看老大积极不积极。”

说到底,还是嫌弃老二抢了风头。

他办不起这事,还不许别人办。别人要是办了,他就非得闹点事出来,叫人看看笑话,把本来该完美的事弄出点丑闻来,心里就平衡了。

可关键是今儿不光是给当爹的脱孝服出孝,今儿还是给当妈的做寿呢。

你说你闹啥闹。

这事都是私底下嘀咕的,都不敢叫老娘知道。那脾气,要知道有这一出,非得气出个好歹来不可。

这边老大闹出的事还没说怎么处理呢,结果老五又整出幺蛾子了。老五的媳妇没回来,老五自己回来了。送纸扎的人叫老五顺道把纸扎给捎带过去,结果老五一看,不在老宅办,结果二杆子脾气上来了,把那些纸扎,全都用脚给踩了个稀巴烂,闹的一街两巷都是看热闹的。

这事哪里还瞒得住?

吵吵嚷嚷的就都知道了。

林雨桐就看见金大婶的手不停的颤抖,估计是气的不清。她叫她弟弟孟大舅,“你去跟那俩孽障说,要是不来就别来,不光这次别来,我死了也不要他们管……”

当舅舅的,别说是说外甥一句,就是打一顿,别人也说不出啥来。

大舅出面最合适了。

结果没多大功夫,老大家的老口子和老五被拉来了。吹吹打打的,去了陵地,磕了头响了鞭炮,然后换上衣服,这就算是完了。

白衣服换成白衣服,孩子小没去的,都把孩子的三尺包头布捎带去,回来的时候把包裹打开,把里面的红衣裳露出来,这才算是礼完了。

面子上糊弄过去了,回来就是摆宴席,七大碗八大碟的,摆了几十席。

金大婶笑着,很少有老太太像是他这样,儿女给过寿的。荣耀吗?荣耀的很呢。

等可走人散了,她抱着老五家的清雪,塞给老五,“带回去吧……”没多余的话。

这日子你媳妇都能不去!这叫啥,这叫活着不孝,死了不带孝。

那还指望你能干啥?

老五一个人当然弄不了孩子的,大半年他们都不在,孩子都有些不认人了,再说他是明儿天不亮就得走的。这孩子咋弄?

孩子奶坚决不要,老五抱着孩子先走了。

入了夜,忙了几天的林雨桐终于是歇下了。

这一觉睡的沉的很,恍惚见梦见自家婆婆叫自己,说千万把孩子看好了,她不放心云云。没啥实际内容,但睡的就是格外的沉。

结果正睡的香呢,房间门被拍响了,“桐!老四!快起!赶紧去医院,你妈在医院呢!”

是小老太的声音。

林雨桐蹭一下就坐起来了,四爷已经在穿裤子了,“啥时候去医院了?二哥咋不叫我?”

小老太喊道:“我刚叫的老二两口子,你妈半夜回老宅去了,大概她回去的时候就下雪了,结果脚下不留神,摔了……又冻了半晚上……天亮才被发现的……”

林雨桐想起那个梦,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悠悠岁月(50)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资金。

资金从哪里来?

股份制这个概念,在一个小县城,还属于比较新颖的提法。但如今会把一月甚至一年的工资拿出来入股的,绝对属于少数。谁不是拖家带口的,靠着工资养活一家老小呢,真没这个闲钱。工人富裕嘛,未必就富裕到哪里去。不过是月月有工资月月有口粮,手里稍微松快点,仅此而已。

明光也是农家出身,又是在镇上一步步走上来的,对这一点知道的很清楚。因此这个想法只从脑子里过了一下,就直接跳过去了。他摇摇头,“行不通。”

上面拨不来款项,政府又没有资金进行投入。

“……可谁能朝咱这犄角旮旯投资。”他不由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四爷就说:“我或许能想想办法……”他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我的导师是从国外回来的,近两年,跟以前的朋友有一些联系……”感谢留洋过的老师,真是个好招牌。

就是说引进外资。

明光一下子坐直了,“这事有几成把握?”

“有导师出面,倒是有几分把握。”四爷的话留了一个活扣。

明光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几口,重重的摁进烟灰缸里,“那你把手头的活都先放一下,先去联系……成不成的,都是个机会,钱多咱们大办,钱少咱们少办,没钱想办法弄钱也要办……”

态度很坚决的样子。

然后四爷回来就跟林雨桐和小老太商量了,想挪用瑞士银行的那一部分钱款。

这个事情小老太不管,“说是给了两个孩子的,就是给了两个孩子的。你们是孩子的爹妈,这主意你们拿。”谁都可能霍霍,就父母不会霍霍本该属于孩子的东西。

林雨桐觉得这可行,本来规划里就有果汁厂的,如今加上矿泉水,也算是饮料的一种。将来一整合,规模必定是不小的。

四爷装模作样的去了省城,跟导师提前打了个招呼,然后这事就顺利的办下来了。

一切都是律师出面,谁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东家是谁。

明光带着政府的人,亲自去了省城洽谈,四爷会在省城滞留,直到安排好采买设备的事情。

林雨桐就骤然忙起来了。天天早上起来,得先送清宁去上学,然后才折返回来去上班。

孩子八点上课,自己也是八点上班。两人的时间是有些冲突的。

为了上班不迟到,孩子就得七点半到校。每天得早起半个小时,也比别人早半个小时到学校。

还好,清宁晚上很少有看电视到很晚的习惯。学习到九点,准时洗漱上床,九点半肯定就睡着了。早上一般六点半就起床,也是睡足了九个小时的。

早上去也不去教室,除非值日。直接去了操场,一个人坐在水泥浇筑的乒乓球案子上背单词。

这其实是个挺好的习惯。

林雨桐一直觉得这没问题,孩子学习语言嘛,早一些是有好处的。问题是她并没有耽搁功课。

没想到,这天放学,林雨桐被老师给叫去了。

这老师三十来岁的年纪,大波浪的卷发,红毛衣黑裙子,高跟鞋,在县城属于时髦的打扮了。

林雨桐听自家闺女说过,这老师姓陈,叫陈晨。单身离异,孩子跟了前夫,一个人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对家境比较好的孩子,给与的关注会多些。

许是因为孩子的话,林雨桐对这个老师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

林雨桐带着笑跟这个陈老师问好,“金清宁是不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叫家长嘛,这么问总是没错的。

陈老师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林雨桐,才笑道:“是林局啊,久仰久仰!”

这不像是家长过来见孩子的老师,倒像是社交应酬。

而且这老师的消息也未免太灵通,谁给孩子报名也不会把职务贴在脑门上。她这消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家清宁绝对不会拿这事在外面说的。

因此她只笑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问了一句:“清宁是不是在学校闯祸了。”

“那倒是没有。”陈老师低头看了一眼脸绷得紧紧的,小脸一点笑意都没有的小姑娘,“是这样的,清宁同学带到学校的外文书,我收起来了。对于她现在而言,学这些是不合适的。”

怎么不合适了?

林雨桐不解,“还请陈老师指教。”

陈老师脸微微一红,“这孩子如今叫同学都是dear谁谁谁……”

dear怎么了?

“叫男同学也是这样,这影响多不好。”陈老师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林雨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啥意思。这是说孩子用dear显得不庄重,觉得管谁都叫亲爱的有点轻佻。这是孩子小,最多就是一个用词不当。这是不是过两年孩子大了,这直接牵扯到作风问题了。

真是操了蛋了的。

那叫一声baby还不得直接□□啊。

林雨桐挑了挑眉,“陈老师是这么想的?不知道这是学校的想法还是老师自己的想法?”

陈老师皱眉,继而展颜一笑:“我知道林局是读过研究生的,但是如今这政治气氛……”

林雨桐一点也没听下去的兴趣了,只表示:“我知道陈老师的意思了。这事我回去会好好跟孩子说。”

陈老师马上客气的笑:“能引起林局的重视就行,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要不是有这么一出,我还不知道孩子在学校过的是啥日子呢。

带着清回家,林雨桐憋了一肚子气,怎么到哪都有这种政治投机者,简直不能更讨厌。

“要给我转学吗?”清宁有些可惜的道:“我那英语词典,买回来可贵了。”结果被老师给没收了。

转学倒是不用了,林雨桐第二天直接去找了校长,给孩子继续跳级。

这一跳,可就四年级了。

林雨桐没见那位陈老师,转天清宁就高兴了,说校长把词典亲自给她送去了。

可才没上两天,清宁又不高兴了。

为啥?

作业太多。

多到什么程度,晚上十点都写不完的。语文抄写课文,抄写五遍。数学,把数学课本上的例题抄题带列式,完完整整的抄写十遍,再做课后习题,抄题并写答案。要解答过程。再然后是练习册。练习册不准在书上直接写,怕上级检查的时候,错误太多。先把题抄下来抄在本子上,然后把答案再写上。老师批改了之后,错误的也都改正了,然后再誊抄在练习册上。还有作文。把各个学校的优秀作文集合在一起,老师自己在学校刻印。一个学生收取两块钱,然后人手一册,背范文。每个月都有新的。

这作业量可真不少了。

清宁算是做的比较快的,都做到十点了。这严重干扰了四爷的教学进程不说,还彻底把孩子的作息给打乱了。

这种教育模式,跟四爷教导孩子的模式压根就是相悖的。

死记硬背这玩意,在四爷这里行不通。再说因材施教这事吧,清宁真不必靠这些提升成绩。

一到周末,更是孩子的苦难日。要把从开学到他们现在学的那些东西,从课文到生字,从遣词到造句,从头再抄写一遍。

想想这个量,大人都怕。

才上了没几天,清宁的右手中指的指甲盖侧上方,握笔的地方起了一个硬疙瘩,这是写字磨出来的。

林雨桐正愁清宁这学咋上呢,结果英子带着清平来县城了。

一见孩子,林雨桐吓了一跳,“这事咋了?”她伸手把清平拉到身边,将孩子的脸扭向一边,看孩子的耳朵,“这是谁打孩子了?”

英子气的:“不知道现在都是从哪找来的屠夫老师,你看把孩子打的。”

清平断断续续的说,林雨桐才听明白了。不知道这学期从哪调过去一老师,对孩子是非打即骂,错了骂,对了她还骂,因为虽然对了,却嫌弃写的慢了。写完先拿到前面给老师看,看到字迹不工整,扯着耳朵就是一巴掌。看到错字,就用长长的指甲掐孩子大腿内侧的嫩肉,只掐一点点,只掐的孩子哭着说下回不会了,才松手。

“……我没写错,就是老师看错了……打了我的才发现是她看错了……反正对谁都是这样……”

这孩子,咋不跟大人说呢。

事实上是每个家长送孩子去的时候都会说,要是孩子不听话了只管打,但哪里有这么打孩子的?

林雨桐看着清平脱下裤子后,大腿内侧青紫一片,全都是指甲掐出来的伤,气的说英子,“你也是,一天一天就是忙忙忙的,孩子你倒是看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