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催他出门:“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打仗的时候武将吵,不打仗了文臣吵。吵来吵去,可不就为了‘大小多少’吗?官职分大小,利益分多少。”
四爷就不由的笑了,捧着林雨桐的脸认真的打量了一回,闹的林雨桐还以为脸上沾了脏东西了,正不自在呢,就听他道,“还真别说,你这是长进了。还长进不少。这话说的精辟。这么多人忙来忙去,归根结底,还真是为了‘大小多少’的事。”说着,就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笑着走了出去。
这人!
吕先生和范先生等在书房,果真还就是为了建国的事。
“只要登基的日子确定下来了,还有大事在等着咱们呢。”吕先生有些兴奋的道:“开一届恩科,想必天下的读书人都该感恩戴德了。”
四爷就看向吕先生:“这话怎么说?朝廷这些年,也没听说荒废了科举?”
吕先生就一叹:“不成!不成!舞弊成风,真正有才学的人没有银子开道,就少了敲门砖了。”
四爷这才皱眉:“那既然如此,不若明年开春,开恩科。”
“这……”范先生摇头,“时间未免太紧张了些。登基的日子一般都是在正月的头几天。如今八月,满打满算下来,也就四个月的时间。春闱又是在二月,时间紧连着,只怕来不及。”他看向吕先生,“不说别的,就是皇上皇后的朝服,都做不出来。”
四爷摆摆手,“这个不用另外做了。下面有人晋上来了。”
他记得,林雨桐说空间里放了当年不少旧衣服。如今时间紧,正好拿出来穿。
回到内院,四爷就问林雨桐,“……还能穿吗?”
能穿倒是能穿。说是旧衣服,也不过指的是从前的衣服。但确实又都是崭新的,从来没上过身的。“就是衣服的样式,跟现在的不一样。”
四爷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没事!反正是新王朝。就按照新王朝的规矩来。”
林雨桐就点点头,从空间里搬出了一个大的檀木箱子,衣裳配饰,都是顶好的。
“这就行了,比匆忙准备起来的,可讲究多了。”四爷摸了摸熟悉的衣服,道。
林雨桐笑了笑:“就怕您这一穿出去,以后这朝服,便服,都得朝着您这个款式靠拢。”
四爷呵呵一笑:“随他们吧。这事上咱们不强求。”
等四爷走了,林雨桐再看着衣服就犯愁。这总不能再给四爷把头发梳成辫子吧。要不然,估计四爷自己都得别扭。
可要真是梳成了辫子,即便不剃头,那别人瞧着,也是别扭的。
她自己把门关上,将原来的衣服又重新穿在身上,一时之间,她都有些恍惚,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四爷回来,林雨桐打发了下人,又拉着他试衣服,“我瞧着看着衣服合身不合身。”这幅身板本就壮硕,她就怕穿上紧了。
“不会!”四爷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由着林雨桐给试衣服,“以前,就怕不舒服,做的都稍微宽松。”
事实上,只能说是刚好崩在身上,别看看着不觉得紧,只怕想要活动开,就有点勉强了。
就这么凑活吧。
寒门贵子(96)
春去秋来,这一年,似乎过的格外的快,又似乎过的格外的慢。
等秋风又起,林雨桐裹着披风坐在屋里抱着暖炉的时候,就想着四爷应该是快回来了吧。
西北的捷报已经传了回来,可以说,此次西征算是完满了。
而胡人也并没用南下,这跟预想中的又是不一样的。
既平定了内乱,又安抚了边陲,比预想的效果要好了许多。
“夫人,早点歇了吧。”苏嬷嬷起身将屋里的窗户关了起来,“风太大了,瞧着雨又要下来了。”
林雨桐点点头,“没事,我再坐一会。”
“夫人!”苏嬷嬷不赞同的道:“您这半年可是瘦了不少,回头爷回来了,又该拿咱们是问了。”
林雨桐只得将脚上的便鞋踢了,钻进被窝去。裹着被子,听外面飒飒的风声,“你下去吧,别吹灯。”
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亮着灯睡觉。
苏嬷嬷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等屋里就剩下自己,林雨桐才起身,将四爷的衣服拿出来,抱在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才能睡的香甜。
四爷冒着雨赶回来,不叫人声张,悄悄的进屋,就看见林雨桐将脸埋在他的一件旧衣服上,睡的正沉。
苏嬷嬷进来,刚要叫,四爷就摆了摆手,然后瞧瞧的退出去。
“爷先去梳洗吧。”苏嬷嬷低声道,“夫人最近晚上都睡的不踏实,就今晚……不知道怎么了,睡的这么沉。”
四爷点点头,就去了屏风后,出来就着小菜,喝了两碗粥,就再熏笼的边上,站了好一会,等身上热乎了,这才进了被窝。
顺便也将灯给吹灭了。
林雨桐往四爷怀里钻了钻,嘟囔了一声‘爷’。
四爷轻轻的拍了两下,林雨桐就又睡着了,在四爷的臂弯了拱了拱。
“睡吧!爷在呢。”四爷轻声道。
他的手摸在她的脊背上,只觉得能摸到骨头了,“以后爷哪也不去了,叫你担惊受怕的,这日子过的……”
其实,不光是她睡不安稳,就是自己也睡不安稳了。
这才带着几个侍卫,率先一步,回了京城。
直到躺在她的身边,这才觉得,少了那一半重新给找回来了。
他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将她往坏了搂了搂,疲惫马上就侵袭了过来。
等林雨桐醒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懵了。这手感,绝对不是做梦。她不用睁眼,就能感觉到,这是四爷回来了。听着他的呼吸声,就知道这是还没醒。她就只轻轻的转了头,看向还在沉睡的四爷。下巴上的胡茬子也还没打理,人也瘦的,越发显得整张脸都棱角分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