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惊奇的样子。因为这些皇孙里,也就弘晳弘昱和弘晖跟皇上相处的时间最长。尤其是弘晖,这一年里基本是跟着皇上住的。有时候皇上跟朝臣们商量事情,他就在屏风后面读书习字兼旁听。所以,除了他们,其他人对于皇上,首先觉得是神秘和敬畏。
一如现在莫雅琪的神情一般。
大概是对自己的阿玛太熟悉了,突然觉得坐在那个以前只能仰着头看着的位子上的人是熟人时,才觉得不可思议。
弘昭对于这些皇权,还没有什么清醒的认识,只控诉道:“二哥刚才掐我,额娘。”
林雨桐先是拍了拍莫雅琪的手,安抚她,才扭头对弘昭道:“没事,松一松皮长得快。”
弘昭都准备好了,要是额娘心疼自己,自己该怎么撒娇了,谁想到额娘说了这话。他顿时就愕然:“……”我绝对不是额娘亲生的,二哥才是!
林雨桐打发他们,“都去炕上眯一会,明儿就该回京了。”
弘昀没去,帮着林雨桐处理琐事。比如,一切喜庆的东西都得收起来,挂白布白帆。等等。
而半夜的紫禁城,众人聚集在正大光明的匾额前面,取出了遗诏。
满蒙汉三份遗诏。
宗正硬着头皮道:“要不要请了直郡王和废太子来再宣布。”他也不想这种时候说这个话,但这却是职责所在。要是将来不管是直郡王还是废太子,以不知情,不承认为由闹事怎么办?不管怎样,他们是有之情权的。
四爷没为难他。他点点头,“那就去请。”
他心里知道,不管是大哥和二哥,都不是那样的人。
结果耗到了天明,任何人都没有再请来。
直郡王先是因为女儿晕厥了。好容易醒了,又听说皇上是因为自己晕厥了才突发心疾,殡天了。当时就吐出一口血来。
废太子也不来。他不参与这事,只求新君能允许他给皇上送葬。
剩下的宗亲,一夜之间都病的起不了身。摆明了不参与。反正上面不管坐着谁,他们都一样的是跪。何必去讨嫌呢?
当太阳露出地平线的时候,张廷玉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大行皇帝遗诏……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继皇帝位!钦此。”
紧接着,是马齐出列,宣读的是满文诏书。蒙文的是由科尔沁亲王达尔罕宣读的。
宣读完之后,李光地将三份遗诏摆好,然后一份一份拿起,在这些跪着的阿哥眼前展示,让大家确认这是真遗诏。
等三份遗诏被放置在前面的御案上,李光地连同三位宣召的大臣才都跪下。
礼部尚书张伯行就对着御案叩头,“臣,谨遵大行皇帝遗旨。”
然后众人这才跟着他对着御案三拜九叩。
大礼完成,以李光地,马齐,张廷玉等内阁大臣为首的大臣,就朝四爷叩头,请新君继位。
四爷这才站起身。
弘晖明显感觉到,阿玛此时才算放松了,才有时间为皇玛法伤心了……
清穿故事(119)
四爷的一声哭喊,叫整个大殿都静下来了。弘晖一直扶着皇上,自然知道,人已经去了。
“黄升黄大人。”马齐在一边大喊一声。得叫太医确定皇上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去了。
众人立马停止了哭声,让出一条道来给太医。
作为太医,其实最怕的就是这个。遇上脾气不好的新君,直接要了太医的脑袋的都有。这也是黄升最开始要给四爷传递善意的原因。此时他战战兢兢,几乎是跪着膝行过去的。诊了半天的脉,才敢说:“皇上殡天了。”
这话一出口,大殿里外就一阵哭嚎之声。尤其是年岁小的阿哥,更是害怕茫然。皇上对他们的照顾少,但至少他们心里踏实啊。知道这人是亲阿玛,做什么都是自在的。如今轮到哥哥上台了,这以后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好。
弘晖先是抱着皇上,眼泪往下掉。后来还是李德全劝着,他才将皇上安置在床上,自己退了下来,绕道后面,跪在各位皇叔的身后。
李光地就站了出来,“皇上已经有了旨意,还请新君继位。”新君继位,大行皇上的丧事才能往下遵旨往下办。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不是一句空话。
马齐,张廷玉等内阁大臣,连带着里里外外的勋贵宗亲,都叩请新君继位。
只这些皇阿哥们,还都透着迷茫。迟迟的没有反应过来。
四爷就道:“先请大行皇帝遗诏。”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哪里就差了这最后一步。不急于这一时。
十三爷却从后面站起来,朝四爷点点头,才抹了一把泪,出去了。
九门提督这个位置,戍守京城安危。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候,显得尤为重要。他从一进畅春园就知道不好,已经打发亲近的人回去,叫关闭九门,全城戒严了。
要取遗诏,自然要回宫。这一路上可就不能有闪失。
在路过弘晖的时候,十三小声道:“今晚,你别离开你阿玛半步。”
弘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劳烦十三叔打发人去告诉我额娘一声。”圆明园的安危也很要紧。
十三应了一声,就走出了大殿。
林雨桐等了半天,直到了晚上,还是没见四爷回来。连个口信都没有。就算四爷脱不开身,弘晖也会叫人送消息回来的。但是今天没有。
别说苏培盛,就是别的跑腿的太监也不见一个。
她的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坐立不安起来。
正心烦,就听见外面弘昀的声音在问袁嬷嬷,“嫡额娘睡了吗?”
林雨桐忙道:“弘昀进来吧。”
弘昀十分急切的跑了进来,气都没喘匀,就低声道:“那边的园子出事了,嫡额娘。”
“怎么了?”林雨桐马上站起身。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一直就没回来。
弘昀才道:“儿子今儿回了京城一趟,走在半路上,想方便,就去了路边的茶馆。”
林雨桐点点头,这自打皇上住在园子里,这一路上是兴建了不少茶楼,酒楼,专给贵人们歇脚的。
就听弘昀道:“谁知这一耽搁,儿子就没法再走了。路上一匹匹快马,都是往园子里去的。先是各位皇叔,接着是宗室的老王爷,然后是朝中的重臣。”说到这里,弘昀的声音有点抖,“儿子没露面,但随后,就有去京城的人又折回来了,说是九门封了,全城都戒严。儿子想着出事了,就留了李树守在茶馆里,看着沿路的消息。这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