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迪在外面一掷千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钱是怎么来的?
“徐阿姨,你以前在康泰人寿投保的时候,保单都管什么病?”李梦思忍不住问道。
“上百种重大疾病,包括了白血病,一年光是保费就要四千,我都交了七八年了,可他们没有兑现承诺。”徐阿姨擦了擦眼泪道。
“我现在也不想怪保险公司了,人都走了,或许是我们娘俩命苦吧。”徐阿姨比周先生还要绝望。
周先生是知道他自己必死无疑,想让保险公司兑现理赔,为家人减轻一些负担。
而徐阿姨呢,最重要的亲人已经走了,她现在连个活的希望都没有。
似乎所有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卓伟和李梦思对视了一眼。
卓伟道:“徐阿姨,要不这样吧,我们想办法给你先安排一个地方住,然后我们再帮你请律师,起诉康泰人寿,公道总是要讨回来的。”
“人都不在了,要公道还有什么用呢?”徐阿姨却是摇了摇头。
“小卓,小李谢谢你们,我现在就希望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以后的事情我也不去想啦,哪一天扛不住了,哪一天走就是了。”
徐阿姨看起来像是得了抑郁症一样,极度的厌世。
当采访的差不多的时候,卓伟将李梦思叫到了一旁。
“李梦思,一会儿你给救助站打个电话吧,徐阿姨年纪也不小了,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先不说容易受寒什么的,就是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
卓伟是好心,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徐阿姨流落在这样的地方。
“我打个电话试试吧,卓伟你们天华集团的燕子山疗养院不是也能住人么?而且我听说那里还有比较好的医生,定期上门服务什么的。”李梦思道。
而卓伟闻言,却是开口道:“要是救助站那边没位置了,或是徐阿姨不想去,我会想办法,给她安排去燕子山疗养院的。”
卓伟虽然是天华集团的乘龙快婿,但天华集团也不是卓伟能说的算的,不过这件事,卓伟会努力想办法。
徐阿姨闻言,却有些走神的说道,“其实这些事儿,我都不想再提啦……”
“徐阿姨,您儿子的遗体呢?”卓伟插话道。
卓伟这边说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那个摄影师,那个摄影师到也是专业的。肩膀上的摄影机的镜头盖已经打开了。
“遗体已经火化了,就在那呢。”徐阿姨,指了指铺在桥洞上的席子,那席子上有一个骨灰盒。
“徐阿姨,您怎么不回家呢?”卓伟又问道。
“为了给我儿子治这个病,我把房子都卖了,儿子很小的时候,他爸就和我离婚了,我想回去,也没地方住。”
“我有时候,在想啊,干脆自杀了得了。一个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徐阿姨很平静的说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卓伟和李梦思遇到的病人,基本上都很平静,眼泪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没了水的雨刷,根本流不下来了,再者说了,哭也没用,这个社会,想看病没钱是不行的。
有的病,就算有钱也看不好。
而李梦思在一旁,也是心有不忍,“徐阿姨,您可别这样想啊,你儿子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的。”
“怎么好好活着?你看我这把年纪了,又是下岗工人,我想好好活着也是不可能的。”徐阿姨笑了。
她好像在嘲笑,卓伟和李梦思他们这些年轻人太天真,看不透这个社会的本质。
“徐阿姨,康泰人寿真的没给你们报销吗?”李梦思接上话后,又转移到了正题上。
“没有,我和我儿子拿着保单过去的,可他们却说他们的保单找不到了,而且这种保险已经取消了,反正就是不给报销吧。”徐阿姨叹气的时候,显得很沉重。
“那你觉得康泰人寿是否属于违约?如果康泰人寿履行了理赔责任,你儿子的病情是否能好转?”李梦思又问道。
“他这个病,就算移植骨髓,也有可能复发,想痊愈太难了,但要是康泰人寿愿意理赔的话,我和我儿子也不用住在桥洞里了吧。”徐阿姨道。
“徐阿姨,你为什么不选择起诉康泰人寿呢?”李梦思问道。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周先生。
“以前我儿子看病的时候,我是没时间,也没有精力。现在吧,是彻底死心了,感觉活着本来就是一种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