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伟知道眼前这个娜奥米，只是个程序，但不希望娜奥米忘掉这一切，他们为了博多瓦纳的和平付出了太多，这个‘晨曦之城’虽然美好，但也只是个乌托邦而已，人不能总沉迷在期望美好的假象里，麻醉自己，这样和上个世纪清末吸食鸦片的那些大烟鬼又有什么区别呢？

乱世，在虚幻中找慰藉吗？

娜奥米听卓伟提起了过去，她的表情呆滞，但没多久，她表现的痛苦了起来。

随后整个人都变得时而真实，时而虚化了起来。

“卓伟，她似乎还有内设程序，你见到的这个娜奥米，可能是个变数。”喀秋莎提醒道。

喀秋莎已经破解了‘晨曦之城’文件的一部分备份文档。

这文档上有一些名字。

喀秋莎随手查了几个，这几个人都是黑鹰安保咨询公司，投放在中东战场的兵力，不过已经阵亡了。

“将人生前的神态语言模拟备份，并且将他们的思想都编程数据化处理么？”喀秋莎蹙眉道。

现在是信息时代，这个时代的可怕之处在于，那些社交软件的接口端一段被破解，那么用户的互联网行为，会被数据化。

思想偏于保守，还是自由，还是激进？性格是内向还是外向，喜欢什么样的颜色，什么样的衣服？喜欢什么样的异性，甚至更深层的秘密，都能被一清二楚的抓取出来。

这晨曦之城里的‘人’，应该都是数据化的影子，他们不是真的人，而是人活着的时候，一些行为和思想的反射。

当娜奥米的身体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却是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诺依曼博士？”卓伟皱了皱眉。

但这次诺依曼穿着一身白色的防尘服，脸色也有些憔悴。

“卓伟，你果然是娜奥米说的那个，可以信赖的人！”蕾诺依曼脸色舒缓了起来。

“什么意思？”卓伟不解道。

“你之前看到的那个我，只是个ai程序，它的名字叫露西。”蕾诺依曼解释道。

“原本这个晨曦之城的设计初衷，只是为了设计出一款贴近现实的社交应用，但后来我发现公司设计的脚本和故事线，有引导人思维偏向的作用，再后来，我得知，他们想将这个社交应用，打造成一种武器，能扭转意识的武器。”蕾诺依曼解释道。

“如果长时间在线，接触这个社交应用的故事线和设定，就会变得非常极端，对错误的事情，保持着错误的理解和判断，而且非常偏执。并且公司在脚本注解里，还用意识渗透的方法，告诉人们，只要成为这里的一员，那么就算肉体腐坏了，精神也会永远留在这里。”

“这是完完全全的假话，就连我这个开发者都不会相信。”

“那现在的你，又是谁？露西2号？”卓伟缓缓的问道。

“现在的我，就是我，我不是蕾诺依曼博士，只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只是一个可以关掉这个不该存在的应用的引导者。”蕾诺依曼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认为你是正确的呢？”卓伟问道。

“在开发就要结束的时候，公司里来了几个美瑞肯过来的人，他们有军事组织的背景，他们要求实现武器化，他们把‘晨曦之城’当成是与核武器研发，一样重要的研究。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错了。”蕾诺依曼道。

“后来，我在娜奥米留下的行为数据备份中，留下了一个隐藏程序，如果你愿意协助，咱们可以一起关掉这个应用。”蕾诺依曼道。

“怎么关掉这个应用？”卓伟关心道。

这个晨曦之城，看起来和卓伟预想的一样，并不是什么极乐世界，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处陷阱，而且这个陷阱可以潜移默化的引导人的思维方式。

“这个晨曦之城里，有第二道门，这道门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要是想找到这个地方，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找到太阳的影子。”蕾诺依曼提醒道。

“找到太阳的影子？太阳也有影子？”卓伟皱了皱眉。

但蕾诺依曼的提示和第二道门的歇语，并不冲突，太阳的影子，人是看不见的。

“还有你要提防露西，她会不顾代价阻止你找到第二道门，因为这里是她存在的意义。”蕾诺依曼又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