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旅馆只有一个单人床房间了,不得已他们两个住在了一起。
“喀秋莎你睡在床上吧,我趴在桌子上睡就行。”他们始终是朋友,卓伟不想闹出什么误会。
“你睡这吧,我暂时睡不着,我想查点资料。”喀秋莎说完,还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了桌子上。
而卓伟见状,则开口劝道:“喀秋莎,你早点休息吧,别累着了。”
“别废话啦,叫你睡你就睡。”喀秋莎催促道。
她还抢了桌子旁边的靠椅。
“那我睡了。”卓伟无奈的干笑了一下。
卓伟躺了下来。
喀秋莎还真没这样和卓伟孤男寡女的呆在一个房间里过。
就算是在船舱里,上下铺也没有这样心跳的感觉。
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要干什么。
“卓伟,你睡了吗?”喀秋莎脸颊有些微红,她突然问道。
“没睡,怎么了?”卓伟看着天花板,他也有点睡不着。
“你怎么不提前回去找田嘉欣,田嘉欣可是在家里等着你呢。”喀秋莎绕着弯道。
她的视线看着屏幕,她本来想问他为什么要来,可她怕他的回答,刺痛她,所以她这么问道。
“那边有静甜姐陪着呢,没事。”卓伟的回答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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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来找喀秋莎。
也或许是弥补一下自己心里的欠就,也或许……
“你是看我一个人太可怜,对不对?”喀秋莎犹豫了一下,道。
“不是……喀秋莎,你为什么突然要回来?”卓伟倒是反问道。
“我姥姥老年痴呆了,敬老院的人说她清醒的时候,说想我了,所以我就回来了。”喀秋莎解释道。
卓伟既然来了,一切看起来都瞒不住了,如果在他的面前,不能再伪装再掩饰,那么喀秋莎会把自己的伪装一件一件的脱掉,让他看到她真正的伤口。
喀秋莎一个人站在车厢过道里。
车厢里很拥挤,各种臭味和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但喀秋莎却置若寡闻,她没想到卓伟会来找她。
“你要是想来就来吧,可能有些东西一开始就瞒不住。”喀秋莎叹息道。
她不想让卓伟看到她家里的真实情况。
每次提到家,喀秋莎总是有些自卑,现在网上很多人羡慕混血儿,说混血儿长得好看怎么怎么的。但其实像是喀秋莎这样的混血儿,宁愿做一个外表普通的女孩。
她听到过太多太多次污言秽语,那些同龄人在她的背后叫她杂种,叫她鸡,她承受了太多太多,她不断的靠着自己的努力,穿上了一身军装,试图摆脱过去的那些闲言碎语。
但她发现,她始终改变不了一些人的嫉妒和成见,她也始终改变不了自己。
“朱老师,你还好吗?我回来看你了。”喀秋莎在过道的车窗上,用手指画了一个圆。
但她后来又将这个圆改成了一个爱心。
“人有阴晴月缺,可惜我的月亮永远不会圆,被爱的人是长不大的孩子,缺爱的人总是早熟……”喀秋莎看着车窗外飘扬的雪花。
这落雪是她最熟悉的颜色,记得小时候,她住进姥姥家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冬天。
因为冬天东北很冷,人们都匆匆忙忙的回到家里。没有人会过多的关注她。
而她最讨厌的是夏天,每到了夏天很多人在楼道里乘凉。那些人没事干就会说一些东家长李家短,而且流言蜚语也给姥姥和她很大的压力。
记得姥姥以前给她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出去吧。
可她始终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她越是不反抗,那些人反而越是会蹬鼻子上脸。
喀秋莎是第二天晚上才进到的黑龙省。
黑龙省这边的雪更大,温度更低,喀秋莎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单薄,但越是快要回家,她的心就越是忐忑。
可能每个人都有一个很难去面对的地方,这个地方总是勾勒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但最可怜的就是被一个自己认为是家乡的地方,当成是异乡人。
“喀秋莎,你在哪儿呢?”卓伟突然给喀秋莎打了电话。
“我快到了,这边雪下的太大,车晚点了。”喀秋莎解释道。
“那我在火车站出站口等着你吧。”卓伟笑了笑道。
“你到了?”喀秋莎心里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卓伟竟然真的来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卓伟笑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