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再来两瓶!”盲女没等杨保良答应喊了一声。
“好嘞!”
“小杨拿酒!”
餐馆的老板喊了一声。
杨保良尴尬道:“盲姐,你别这样,你会喝晕的。”
“哪天不是晕着过呢?”女人笑了笑,她的话里似乎有深意。
杨保良硬着头皮去拿了两瓶啤酒。
女人又和他碰了两杯酒,杨保良酒量本来就没多好,女人这样的喝法,让杨保良有些顶不住。
“保良,你要是再不说你的事儿,那我就再要两瓶。”女人道。
“盲姐,别要了,我说。”杨保良的脸红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将这一段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三千多块的学费而已,我给你拿,你有钱了就还上没钱了就算了。”女人闻言倒是笑了笑。
虽然萍水相逢,但女人却愿意帮助杨保良走出困境。
“盲姐,这哪好意思,你也难。”杨保良不好意思道。
“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个事情,钱存着也是存着,还不如拿来让你先用着。”女人笑了笑道。
而最终,他们喝了五瓶酒,杨保良经不住女人劝,他接受了女人的帮助。
星期四的晚上,下着雨。
杨保良打着伞,到了歌舞厅的门口,餐馆老板刚发工资,他就过来了。
餐馆老板只给他发了六百元,但杨保良不想让女人等的时间太长,她虽然没有要求他还钱,但他刚发了工资就过来了。
见到女人的时候,女人穿着一个背带装,她打扮的很妖艳,还是带着墨镜,她手里拿着一把伞,不过不是挡雨的而是探路的。
“保良?”女人喊了一声。
“盲姐!”杨保良笑了笑,他赶紧迎了上去。
“盲姐,这是六百块钱,我这个月的工资,剩下的钱等下个月我再还给你。”杨保良将六百元塞到了女人的手里。
可女人却推诿道:“保良你要是有困难,这钱就不用还了,以后你也别来这里找我了,让别人看见了对你影响不好。”
女人的心情似乎有些烦躁。
十六年前,深城,星期四有雨。
杨保良那时候还年轻,他打着伞站在一个歌舞厅的门口。
杨保良没钱进这样的地方,他一穷二白,深城这座城市的gdp是外地人的血汗堆垒起来的。
杨保良那时候还是个专科院校的大专生,他站在歌舞厅的门口等一个女人。
灯红酒绿和杨保良寒酸的穿着格格不入,他等的女人在这个歌舞厅里工作,杨保良家里兄弟姐妹四个,他排行老二,杨保良家里很困难,他白天上课,晚上在附近的餐馆打工。
女人是他打工的那家餐馆的常客,女人看起来很特殊,女人是个盲人,她的眼睛看不见,每次她吃完饭,杨保良都会搀扶着她离开饭店过马路。
前一阵子家里出了点事儿,杨保良将打工赚来的学费,寄回了家。
但因为他迟迟交不上学费,指导员找他谈话,他所在的专科学校是深城最早的一批民办高职高专院校,民办和公办的不一样,交不起学费,那就真的别来了。
杨保良清楚的记得,餐馆里那天没什么生意,一个客人喝了半瓶啤酒放在了桌子上。
杨保良将那瓶啤酒喝完,他空着肚子,坐在餐桌旁。
杨保良喝了点酒,一个人哭了起来。
几斗米难倒英雄汉,杨保良如果真的交不上学费,他就要回家,可家里就那么一亩三分地,一年的收成还不够一家活,他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保良,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盲姐,你来了,想吃点什么?”杨保良看到是盲女,勉强堆起了笑容道。
“保良,你哭了吗?”那个女人带着墨镜,穿着暴露,但她皮肤和身材都很好。
“没有,盲姐,是不是还给你下一碗烩面?”杨保良强颜欢笑道。
“保良,我虽然看不见,但我听的比别人都清楚,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女人关心的问道。
“家里出了点事儿,没事的。”杨保良勉强笑了笑。
他准备去给老板说下面的事儿。
但女人却是叫住了杨保良:“保良,给我打两瓶啤酒!”
“还有你等会陪着我说会儿话。”
“好。”杨保良有些尴尬,他去喊了面。
打了两瓶啤酒,杨保良好心道:“盲姐,要不就先开一瓶吧,两瓶你不一定喝的完。”
“谁说我要自己喝?保良那一瓶是你的。”女人道。
“你吃饭了没有?我请你。”女人又道。
“不用,我们老板管饭。”杨保良尴尬的笑了笑。